陈巧月蜷在沙发里不动弹,指间还夹着烟。
展成亦叹口气,“陈巧月,你不要再闹了,你们几个都这么大人了,不止是大小姐了知道吗?想想看你们自己的身份,还在这儿玩什么夜店打架,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一段话数落了三个人。
陈巧月先抬头看了眼方慈,这位万众瞩目的闻太太,此刻头发也凌乱着。
确实是有些不成体统。
但陈巧月还是抬头骂了展成亦,“滚开,你有什么资格数落我?”
()都是一起长大的,展成亦知道她的性子,极其蛮横,一句话都说不得。
他把助理留下来收拾残局,也顺便看着点,没再多说,带着姜糖走了。
方慈让陈巧月回家,请医生来看看,她不愿意,方慈只能留下来陪她。
俩人坐在吧台前喝酒。
两相沉默,时不时抿一口,喝了至少得有一个多小时。
后来,陈巧月不知是想起什么了,突然间喝得又凶又猛,方慈在一边根本拦不住,“你不是戒酒了吗?不要再喝了。”
“我是千杯不醉,你家闻少都喝不过我。”
“回家再喝,行吗?”
“我不想回去。”
那大平层,只有一个保姆陪她,不回也罢。
“去我家吧,反正闻之宴不在,”方慈劝道,“有什么事儿,到时候你跟我好好说说?”
脑子满半拍,陈巧月一琢磨,“……也行。”
今晚她不想一个人睡。
她需要人暖床。
方慈松口气,扶着她起身。
晃晃悠悠来到楼下。
夏夜的晚风一吹,陈巧月醒了几分。
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街上没个人影。
这个点儿,洪姐也早下班了,幸好展成亦留了助理在这儿,助理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等车来的功夫,陈巧月坐到马路路肩上,点了根儿细烟。
方慈站在一旁。
不大会儿,车灯扫过来,车子逐渐驶近,停下。
那明显不是展成亦的助理,助理哪儿开得起迈巴赫。
后座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陈巧月聋拉着脑袋,视野里出现一双铮亮的三接头牛津皮鞋。
她已经鬼迷心窍过一次,断断不会再有第一次。
她以为这是闻之宴,嗤了声,也没抬头,“走错了大少爷,你老婆在旁边。”
又是车辆驶近的声音,这次是展成亦的助理。
方慈在一旁说了声,“月月,那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回家了。”
陈巧月这才抬起头来,望望方慈,又看看眼前的男人。
她宁愿这是幻觉。
她低头看看自己。
一个永远高傲永远只会教训别人的大小姐,这时候却是一片狼藉。
肘处破了皮还在渗血,腿上胳膊上全是不知道在哪里蹭的灰尘,长卷发凌乱着,眼妆也花了。
她觉得荒唐,跟这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对比,怎么好像是她在拼命作践自己,以获得他的注意力一样?
明明不是这样的。
展成亦助理的车子载着方慈开走了。
路边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