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两分钟路程,方慈不断地偏头仰脸去看他。
第一次看,闻之宴转过头冲她微抬了抬眉,第二次看,闻之宴就笑了声,弯身偏头压下来吻她。
方慈心里有事儿L,又不想让他看出异常,到了车上,就借口困了靠在他肩上睡觉。
回到家吃饭洗澡。
从浴室出来,方慈终于斟酌好了措辞,准备跟他谈一谈。
主卧起居室壁炉前,闻之宴坐在地毯上,懒懒地倚着沙发垫曲起条腿,手里拿着本精装硬皮书翻看。
方慈在他身侧跪坐下来,说,“我要跟你聊聊。”
闻之宴就把书撂到沙发那头,肘撑着沙发垫支着脑袋看她,静等她下文。
“首先,作息如此混乱,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其次,临近年关,听说集团一堆事儿L等着你处理,”方慈认真地看着他,“最后,我想说,我爱你,我不会再离开你,你就放心回国去,好不好?”
闻之宴静静凝着她,好久都没出声。
方慈探身从一旁矮几上拿过便签纸和钢笔,做出要记录的架势,说,“我们可以定几个规则,比如,每天至少一通电话。”想了想,补充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每天都
对你说,我爱你。”
闻之宴自鼻腔笑了声,过了好一会儿L才开口,“……还有半年。”
方慈摇头,“有个项目客户是京市的,我到时候会出差回去,还有一些假期和年假,算起来,不会那么久的。”
“嗯。”
闻之宴扣住她后颈摁到自己肩头,说,“抱一会儿L。”
于是她就静静地伏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肩上臂上摩挲。
那一晚的记忆就到此处,明明缺少睡眠的是他,她却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闻之宴乘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
-
过了两天,陈巧月来到伦敦。
她和方慈之前约定好的,满世界到处玩时,偶尔会到伦敦来歇歇脚。
以前,闻之宴在伦敦交换时,陈巧月也跟过来,那时候她就经常来肯辛顿闻家别墅小住。
圈里都以为俩人是在培养感情,其实他们很少打照面,偶尔相处也是如朋友。
由于这个渊源,别墅管家跟陈巧月算是熟稔,把她当少爷和少夫人的好朋友来招待。
晚上,俩人在二楼客厅壁炉前聊天。
陈巧月躺在沙发上,抽着烟,说,“我想谈个外国男友了。”
音响里正在放《Londonboy》,她翻个身趴着,“你看霉霉唱的,伦敦男孩就不错,是吧,又绅士,而且英腔多迷人啊。”
方慈蜷缩在旁边单人沙发里,冷白手指夹着烟,另一手翻着膝头的杂志,笑说,“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已婚了。”
“我不说,谁会知道?”陈巧月一摊手,振振有词,“摘掉婚戒在酒吧夜店里装单身的男人那么多,多我一个女人怎么了。”
方慈开玩笑,“你不担心他的头发?”
听到这话,陈巧月先想到的,却是李佑贤那一头浓密的黑发。
她摇摇头甩掉这个念头,“……不等他脱发就把他甩了。”
“那倒是可以,”方慈笑看她,“英伦绅士,应该确实不错。”
绅士……
她陈巧月长这么大,没见过比李佑贤更绅士的男人了。
绅士到可恨。
就那么叠着腿往沙发上一坐,就好似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撼动他。
“……算了,不喜欢绅士了。”
想一出是一出,刚说过的话两秒后就能作废。
大小姐心性。
方慈问,“旅行中没有遇到合眼缘的吗?”
陈巧月重重一点头,“倒是有,在都柏林的一个酒吧里,他是local,爱尔兰人嘛喝了酒都狂放,平时也话痨,但是那个男的,emmm,给我感觉很不同。”
方慈抽口烟,拢了拢肩上的毛毯,静等她继续说。
“他身上有一种很宁静内敛的气质。喝完酒,他邀请我去他家里……”
方慈眼睛睁大了几分,“你去了吗?”
陈巧
月神秘兮兮一眨眼(),我跟他一起走出酒吧后门(),然后突然就反悔了,跟他说,‘其实我更喜欢由我来发起邀约’。”
她还清晰地记得,那时,看着路灯下那脏兮兮的马路,看到对面停着辆漆黑的豪车,像是被击中一般,无力感排山倒海而来,将她淹没,让她失了所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