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宴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镜头一眼,特别散漫慵懒的语调,拖着嗓子,“没兴趣养。”大概是有阳光的缘故,他略眯着眼,唇角一抹笑,逗管家,“就我这,三五天不着家,真养匹马,到头来,都是您的工作量。”
“也是。”管家说着,换了个拍摄角度。
闻之宴大概是在看镜头外的管家,说,“……您拍这个有什么用?”
“总会有人想看。”
“能有谁想看这些?”
他轻嗤了声。
“……比如您以后的爱人。”
闻之宴闭上眼,轻摇头,“荒唐。”
他已被官宣为继承人,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大概率不会有爱人。
“万一呢,”管家劝说,“您要不要对镜头说几句?对未来的爱人。”
闻之宴一顿,眯眼看了看镜头,而后转头望向远方。
镜头跟着他的视线转开。
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地,天空高远澄澈。镜头再度转回来,放大,框住他的侧脸。下颌线流畅锋利,纤长的眼睫在鼻梁上落下暗影。
过了好一会儿L,他才转过头来,望向镜头。
顿了顿,微微笑了笑,“……如果你真的存在,早点来见我吧。在那之前,好好照顾自己
()。”
同一时间的那时候(),方慈应该是在南方老家读高中。
每天两点一线?()?[(),生活呆板无趣。
此刻眼望着视频里阳光清爽的少年,她不禁眼眶发热。
如若不是在「云轻」店外,他主动接近,她与他可能真的会毫无交集。各自联姻,也许会在圈里某场酒会宴席上遇到,那时候,她的身份是别人的太太,而他则是别人的丈夫,彼此礼貌疏离淡淡一笑,完全无从窥得彼此心底的火焰。
那一晚,直到沉沉入睡前,方慈脑子里都在盘旋着这个可能性。
如果真是那样的相遇,他们还会坠入爱河吗?还会走到一起吗?
很难吧。
她想。
抱着这个念头睡去,果不其然,那一晚做了噩梦。
生物钟是八点半,第二天一早却是七点钟就醒了,下意识先抽了抽鼻子,梦里大约是哭过。
洗漱完,她披着毛毯端着热咖啡来到楼下。
清晨,后花园雾气蒙蒙。
她穿过小径,想到花园中间的藤椅上坐会儿L。
走出没几步,隔着一层薄雾,却看到藤椅上有个熟悉的人影。
她愣住了,一时以为是幻觉。
闻之宴穿着件黑色的复古拉链款式半高领毛衣,深深歪靠在椅背中,劲腰塌着,双手随意搭着敞开的大腿。
他头戴着一顶毛线堆堆帽,耳朵都掩着,帽檐压到鼻梁处,只露出鼻尖以下的小半张脸。
看起来睡得很熟。
面前茶几上搁着一个空的牛奶瓶。
方慈走近了几步。
他颈上的项链反射着清晨日出的微光,挂坠是个锁,跟几年前他送她的钥匙项链是一对。
到了这地步,她仍然难以相信面前的人是真实的,他怎么会过来?之前完全没提过。不由地伸手想要去触碰。
指腹碰到他下颌,摸了摸,触感温热。
下一秒,手被攥住,整个人被他扣到怀里摁到腿上坐下。
闻之宴眼睛都没睁开,喉结滚了滚,“……几点了?”
声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哑。
方慈没带手机出来,托起他左腕看了看,“七点五十。”
他还歪靠在那里没动。
方慈默默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告诉我?怎么不进去睡?”
“……你是问题宝宝吗?”
闻之宴语带低低的笑意问。
话这么说,他还是摸索着扳着她的手指,一个一个回答,“昨晚来的,伦敦分部有个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