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宴立刻察觉出了异常,她皮肤白,那一道五指印这时已经消了些,但依旧触目惊心。
他捏住她下颌,冷声,“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方慈发了狠劲儿,意图打开他的手。
闻之宴到底是怕再弄疼她,松了手。看她还是不想开口,他声音带着点躁怒,“说话。”
方慈冷冷抬眼,“我妈。”
矿泉水瓶留下些许潮湿的痕迹在她脸上,困住了几缕碎发。
她眼神太漠然,衬得眸底那几分脆弱的碎感像幻觉一般。
不可能有人被父母打了之后不觉得受伤。
闻之宴盯着她,“……那个家,别回了,以后住我这儿。”
“为什么打你?因为联姻的事吗?”
方慈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如果她说是,那么明天,方家和宋家就会齐齐破产。
她觉得这想法莫名好笑:天之骄子闻之宴,真的会为了她这么做?
“……不是,”方慈口吻平淡,“和联姻无关,只是我惹她不高兴了。”
闻之宴好似心中已有了主意,转身从冰箱冷冻层拿出冰袋,掌心贴着,覆到她那侧脸颊。
“其他的事我来处理,你只要答应我,暂时别回那个家了,成吗?”
这下方慈真的笑了,“闻之宴,你跟我才认识几天,这是要接管我的生活的意思吗?”
“是。”
她本是出言讽刺,没想到会得到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一时微微愣住。
过了片刻,她略歪头,“……我长得那么漂亮吗?”
“是。”
“漂亮的人很多,”方慈不甚在意地说,“你一个一个带到这里来?一个一个去管?”
“老子只管你。”
他眼里没有丝毫浮浪之色。
方慈笑了声,唇角轻轻牵起,没有愉悦,倒有些薄情。
她当然无意去深究他这话有几分真心。
冰袋沁出丝丝密密的水珠,顺着她脸颊滚落。
闻之宴垂眸仔细看着,不断用指腹揩掉。
方慈好似在神游,呆了半晌,突然说,“闻之宴,我想喝酒。”
这时,她眼里的冷漠终于褪去了几分,甚至有些带着空茫的稚气。
这个大平层,好似成了她的避难所。
闻之宴低眼看着她,眸底浮现似有若无的笑意,“……乖乖女,从今天开始叛逆了?”
“给我拿一瓶,你冰箱里不有很多吗?”
“不给,”闻之宴拒绝,他眼神沉了几分,“……不要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
“要等心情好才能喝?”方慈无甚所谓地笑笑,“那大概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喝酒了。”
“不会的。”
这话语气笃定,听起来像承诺。
闻之宴把半融化的冰袋扔掉,说,“洗澡睡吧,明早几点的课?我派人送你去学校。”
“我还没背单词。”
“要我抱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