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瑜扭头看着他:“怕不是守我,是守我肚子里这个吧?”
他歪着脑袋,撇嘴:“江晚瑜,你要这么说那就没劲了。我有多爱你,别人不知道,我自己心里门儿清。”
()江晚瑜低头,目光落下,掌心轻轻贴上小腹。
“要不要还两说呢……我没准备好。”她低喃着,语气哀伤。
路今安也将手掌贴过去,手心覆在她手背上。
“你在担心什么?”他问。
“太多了,”江晚瑜摇了摇头,“担心的事情,太多了。”
路今安:“跟我说说。”
她仍是摇头,不言语。
路今安几l不可闻叹息一声,将她揽进怀里。
“生下来,不用你带,你只管工作和休息——”
“那我还算什么母亲?这种母亲合格吗?”江晚瑜打断,蹙着眉问。
路今安忙解释:“这不是怕你累么。”
江晚瑜别过脸去:“所以说干脆就不要生,生下来,一堆麻烦事。”
“这你可以放心,大事小事,不会让你操劳,你就陪孩子玩玩,聊聊天——总之,脏活累活难做的活,都轮不着你操心。”
“再生一个,我算不算是被你给绑住了?”
这话让路今安愣了愣,眉头皱得老紧,沉着脸反问:“合着你心里一直琢磨着跟我分开呗?”
江晚瑜避开他愠怒的视线:“你要是对我不好,我还不能离婚?”
路今安扳正她别开的脸,逼她看向自己。
“我能对你不好吗?我满心满眼都是你,听到你怀孕,立马赶过来,还不够在乎你吗?江晚瑜,有时候我其实过得特压抑特难受,特想讨你一个好脸色。可又觉着从你这儿讨不着好脸色,是我活该,我欠你的,你怎么对我都有理。”
江晚瑜:“这不就结了?你自己都说了,以后用一生来弥补我,给我赎罪。”
路今安笑了,眸子里满是心酸无奈:“对,是这样没错。可我——嗐,我就是希望你别老板着脸对我,多对我笑一笑,跟我在一起时,别老那么苦大仇深,不然我总觉着,嫁给我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晚瑜平常不爱跟人争辩,也不太喜欢解释什么,听到这话,却忍不住多说了几l句。
“我愿意跟你领证,是因为你有一个很好的家庭——物质和背景方面就不说了,更打动我的,是你家里人对我的态度。
“他们让我体会到了这辈子从没在父母身上得到过的温情。他们给了我很多我父母从未给过我的温暖和爱意。
“我嫁给你,最主要的原因有二。一个,是想给笑笑完整的家;另一个,是想融入你的家庭,和他们成为真正的家人。
“路今安,咱俩之间,什么爱啊恨啊,坦白讲我理不清。我也说过,其实我没那么恨你,你给过我很多。可要说现在跟你在一起有多开心多快活,那倒也没有。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敢生下这个孩子的原因之一。我怕……我怕笑笑和这孩子,把我们彻底绑在一起。”
她淡淡说完,收回目光,不再看着他那双微红的眼眸。
听她说这番话时,路今安心里就跟被千万根针在扎似的,
呼吸都牵扯着心疼。
“这辈子,甭管咱俩有几l个孩子,我都不会放你走。”他盯着她,眼里冰火交织。
江晚瑜仰起脸,蹙眉冷笑:“难不成你真要把我绑在身边一辈子?”
路今安也笑得发冷:“我不绑你。我跟着你,你走哪儿我跟哪儿。你是我媳妇儿,是笑笑她妈,这辈子我就赖定你了。”
江晚瑜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扭头骂他时又别开脸:“无赖!”
路今安彻底摆烂,歪着脑袋淡笑:“诶对,我就一无赖,我就死皮赖脸,我就没羞没臊,我就——”
这股子京痞味儿江晚瑜听得烦,恨不得上手抽他,冷着脸瞪过去:“你就一神经病!滚出去,我要睡觉了。”
路今安立马起身下床:“枕头被子呢?”
江晚瑜躺下背对着他:“自己找。”
卧室小,只有一排衣柜,路今安很快找出一个枕头一床被子,抱去沙发,过来关卧室门时,冲床上女人的背影笑了笑:“晚安,宝宝。”
他关上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骂:“恶心!”
恶心也要叫,以后得常管她叫宝宝,时刻提醒她,她就是自己的珍宝,路今安心想。
这天晚上,两个人一里一外躺着,谁也没睡好。
江晚瑜睡得浅,半夜总醒。
路今安个头高,这沙发对他来说属实有点小,腿都舒展不开,整个人蜷在上面,辗转反侧一整晚,怎么都睡不着。
半夜实在难受,想出去抽根烟,兜里又没烟。
笑笑不让他抽他就戒了,这么久没抽,原以为已经戒干净了,没想到这会儿又开始犯瘾。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在黑暗中沉思,又想不出什么头绪,脑海里一团乱麻。
卧室门忽然打开,江晚瑜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