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沈莉。
沈莉让她下午过去吃晚饭,她想找借口推掉,正思考拿什么做由头,听见沈莉说道:“你可千万别再推了,今年就没怎么上这儿来过,我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毕业了,等以后回了南方,恐怕我们再想见
()你,也就难了。”
江晚瑜听得伤感。
沈莉又说:“奶奶今天也来,上回她还跟我说想你了呢。”
江晚瑜红了眼眶,想说句话,喉咙堵得发疼,什么也说不出。
沈莉吸吸鼻子:“都说好聚好散,散之前,怎么也得好好聚一聚,你说是不是?”
她梗着嗓子应道:“嗯……”
沈莉声音发颤:“可得来啊,阿姨学了道川菜,亲自给你做。”
江晚瑜再忍不住,眼泪成串往下掉,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好,我早点过去。”她尽量不让沈莉听出自己在哭。
·
沈莉给江晚瑜打完电话,心里难受得紧,捧着脸哭起来。
正赶上丈夫回家,见她捂脸哀泣,忙过来问,得知她是舍不得江晚瑜,连连叹气。
“你啊,就是太重感情。当初知道他俩没结果,还要跟那姑娘建立感情,这下好了,更难受了。要我说,你就该有点儿分寸,别跟她走那么近。”路庆荣轻拍着妻子后背,说道。
沈莉抹了抹泪:“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人和人之间,讲究的就是个缘分,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我跟晚瑜投缘得很!上辈子是亲母女也说不定!”
路庆荣被这话逗笑:“你啊你,都退休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沈莉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向厨房:“不跟你絮叨了,我得赶紧准备准备,下午给晚瑜做道川菜。”
下午四点,家里派司机过去接江晚瑜。
见着面沈莉亲热地拉起江晚瑜的手唠家常,正巧奶奶也过来了,三个女人聊得火热。
老太太见江晚瑜一会儿一个哈欠,问道:“昨晚没睡好?”
江晚瑜哈欠连天,眼泪都出来了,揉揉眼睛:“可能天热,最近嗜睡得很。”
沈莉忙让佣人把空调调低一度,冲江晚瑜笑:“说起嗜睡,我想起来怀今安那会儿,我可是成天都睡不够,他爸爸还说我像猪呢!”
老太太乐呵呵道:“是啊,女人肚子里揣了崽儿,就容易犯困,我怀庆荣他们哥儿几个时也成天都是晕乎乎的,随时随地,闭眼就能着。”
江晚瑜低头,攥紧手心,不一会儿,手心里全是汗。
“我是每年夏天都这样,季节原因吧。”她小声扯了个谎。
沈莉和老太太没往深里想,又聊了会儿,沈莉起身去到厨房。
老太太端详着江晚瑜,慈爱的目光中含着疼惜:“被毕业论文折腾够呛吧?瞧你都瘦了。”
江晚瑜心想,论文倒是写得很顺利,只不过最近吃不得荤腥,食量也少了许多,瘦是自然的。
她怕老太太看出端倪,忙点点头:“是呢,论文可真难写,过不了关,要被老师卡毕业。”
老太太:“你也真是,学习上碰着难事儿,找今安啊,他准能帮你搞定。”
说到这,老太太扭头问正从厨房出来的付阿姨:“今安什么时候回来?
”
付阿姨:“刚才打电话催过了,他说晚上有应酬,让江小姐先在这儿陪大家,他晚些回来。”
老太太脸一沉:“越来越不像话了!”
江晚瑜替路今安解释:“奶奶,他工作忙,项目也多,最近——”
老太太冷哼一声打断:“忙?谁不忙?他爸年轻那会儿,不比他清闲多少!再忙也能抽时间陪老婆陪老妈,哪儿像他,这两年总见不着人影。”
江晚瑜:“现在政策有变,公司很多地方在改革,为了适应发展,他——”
老太太:“哎,你不用替他说话,要说对不住,他头一个对不住的人,是你!”
江晚瑜不作声了,垂眸盯着自己放在腿上的那双手。
“奶奶年纪大了,等你一走,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老太太说着,红了眼眶,从兜里掏出一个翡翠玉坠。
“你别误会,这坠子不是什么传家宝,就是我以前收藏的一个物件。真翡翠,价值不低,你要是喜欢戴,就戴着,不喜欢戴,就收着,不想收着,拿去卖了也行,给了你就由你安排。”
老太太拉过江晚瑜的手,将玉坠塞到她手里。
江晚瑜吓得忙缩手,被老太太紧抓着腕子。
“这你可得收下,不收就是看不起奶奶。”
“奶奶……哎,您这是……这是干嘛呀!”江晚瑜摇头,“我又不是路家媳妇,不能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