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当张助理端着原封不动的午餐被从傅昕病房请出去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傅昕坐在病床边上,闭着眼睛默念清心诀,半晌慢悠悠睁开眼,明面上已经平静无波,但是只有她知道自己平静下的暗流涌动。
拿起手机,她拨通了秦善的号码,“帮我查个人,池鹿。”
闷在房间里也是难受,再加上她现在的胃确实不能继续折腾了,干脆起身准备去找点饭吃。
路过封婳门口的时候,封婳应该正在午睡,张助理和池鹿两个人站在护士台的位置正在说着什么。
傅昕经过的时候,张助理刚好看见她,“傅小姐你来得正好,刚才我正说要去找你呢,封老师交代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怎么了?”一听是封婳有事找自己,傅昕立刻来了精神。
“封老师说,等会还要麻烦你把傅桑医生交代的按摩流程教给池护工。”
张助理说完,傅昕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旁边的池鹿接话,“是啊,不知道会不会太难?”
傅昕看向已经被封婳批准,完全代替自己的池鹿,对方似乎永远精力充沛,阳光乐天的态度很容易给人好感,手上带着一条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黑色运动手环。
“不难,封婳醒了给我打电话。”
收回视线,平静地回答后离开。
傅昕一向很擅长在情绪激烈的时候,用平静掩盖一切。
张助理回到病房的时候,才发现封婳压根没午睡。
“按摩的事情你跟傅昕说了吗?她什么反应?”
封婳被子下的手指抓着衣服,以此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不安,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或许太过绝情残忍,但是既然已经做好决定的事情,长痛不如短痛,将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切割开,总比一点点磨痛快。
“说了,傅小姐说等你醒了她就过来,还跟池护工说不难,没什么反应啊。”
张助理不太明白封婳怎么会这样问。
没有反应?
封婳有些想不通,明明看之前傅昕的样子,应该是很生气才对。
想不通就不想了,这样对两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傅昕吃完饭后,准时到了封婳的病房,封婳正在看书,余光看见傅昕的身影,手中书本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心里去了。
傅昕的手上又多了一双手套,这次是白色的,像是医用的那种。
池鹿站在傅昕身边,跟她打过招呼后准备看是怎么按摩的。
不过傅昕并没有去封婳的床边,反而是带池鹿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脱下自己的鞋,腿平放在沙发上来给池鹿讲解按摩的步骤和重点注意的穴位,以及让池鹿尝试按压来指导最正确的力道。
“傅小姐就是细心啊。”
张助理站在封婳病床边看着感慨道。
封婳的视线也落在傅昕的身上,尤其是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异样,就是在认认真真地教学,偶尔池鹿有不明白的,她也会耐心回答。
一个人的变化可能这么快吗?
要说这一套按摩下来,复杂是有些复杂的,不过好在池鹿跟傅昕一样,学过一遍之后基本就记住了。
眼看着两人站起来,往病床边走来,封婳捏紧了手中从傅昕进门就一页未翻的书。
就在傅昕让池鹿可以实践一下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医院方面的人,来找池鹿的。
池鹿被突然叫走,傅昕不紧不慢地在床边坐下,掀开了封婳的被子,“看来今天池护工很忙,我帮她按吧。”
“又麻烦傅小姐了,我去看看这池护工怎么回事。”
张助理记得池鹿是外地人,这怎么突然有人来找?赶紧跟出去看看,免得有什么问题。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傅昕不紧不慢地卷起封婳的裤脚。
看着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傅昕,封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不客气。”
傅昕像往常一样,只是语气冷淡了些。
封婳不知道该说什么,书本随便翻了几页,可余光还在傅昕身上,“离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正在考虑,但我只有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坚持离婚吗?”
手下动作不停,傅昕心平气和地认真跟封婳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