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等傅昕赶到的时候,外面的一众宾客都已经入座,这座宅子是傅家的老宅,在这寸金寸土的京市,最核心的地方占了极大一片,历史已有二三百年,多次修缮扩建,是多种建筑风格的完美融合,移步换景,美不胜收。
刚才举行仪式的地方在正堂前厅,宾客入座的地方在西岳楼,幸好傅昕有了原主的记忆,要不然在这宅子里她都能走丢了。
先去楼上,那里坐的都是宾客中非富即贵的,双方爸妈也都在上面。
当看见傅昕一个人出现,一时众人神色各异。
傅夫人眉头微皱,在傅昕跟众人打过招呼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低声开口,“小婳呢?你怎么没等小婳一起来?”
“妈,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过来了。”
傅昕弯腰站在傅夫人身边解释。
“胡闹。”
傅夫人低声斥责,傅昕这才明白过来,傅夫人以为是自己故意不让封婳过来的。
好大一口锅,沉默一瞬,傅昕知道自己解释了傅夫人也不会听,毕竟原主之前因为这桩婚事在家里也闹了不少幺蛾子,只能安抚地给傅夫人捶捶背,先把眼下的情况应付过去。
傅夫人等人还好说,关键是接下来还有新人敬酒,傅昕一个人敬难免显得怠慢。
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现场,傅昕扬起个笑脸走向傅老夫人。
傅家对原身最溺爱的就是傅老夫人,一向只要孙女开口,天上的星星都得给摘下来。
“奶奶!”
在老夫人身边蹲下,傅昕低声解释封婳身体不舒服的事,然后故作愁眉,提起敬酒怎么办。
老夫人年事已高,但耳聪目明,年轻时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风云人物,并不多问,只是笑着顺着傅昕的头发,“交给奶奶。”
傅昕应下,乖巧地站在傅老夫人身后。
“各位。”
傅老夫人开口,声音不大,但是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她拄着拐杖起身,在座宾客同样纷纷起身。
“今天是我傅家大喜的日子,我孙女今天结婚,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之中赶来。”
话音落,周围一片恭维祝贺,老夫人笑着颔首,慈眉善目,“本来应当我孙女和孙媳一同敬各位,但小婳染了些风寒,怕冲撞了各位,没能过来也是万分歉意,不过人没过来,酒不能不敬。”
老夫人看向傅昕,“昕儿啊,这酒得你替小婳敬,不能怠慢贵客,知道吗?”
“是,奶奶。”
傅昕在旁边恰到好处地点头,她多喝几杯酒是小事,只是需要个合理的解释当台阶,这样的话也只能从德高望重的傅老夫人口中说出来,不然难免被人挑刺。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时间众人纷纷表示无妨,敬酒环节也顺利进行。
一桌一桌,一个一个敬过去,还都得敬双倍,纵然傅昕的酒量不错,这空腹猛然喝这么多也有些遭不住,等下楼去敬的时候脚步都有些打晃。
不过好在楼下的和楼上的不同,基本是同辈或者远一些的亲朋好友,一桌一桌敬就可以了。
最后几桌都是原主自己的交际圈,不过都是些狐朋狗友,在傅昕过去的时候一个个给对方递着眼色,明显是不怀好意。
他们以为傅昕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密谋得明目张胆,却不知道那些小动作都已经被傅昕看在眼里。
傅昕站定,其他人站起身来,旁边一人好像玩笑一样对傅昕说道:“嗨呀,这你自己敬的酒我们可不喝,最起码得封影后来敬吧?”
其他人跟着起哄附和,却没人看见傅昕刚才还醉意朦胧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意,接着她同样笑出声来,甚至比其他人笑得都大声。
正当其他人不太明白傅昕这是什么反应的时候,傅昕大笑着将满满一杯酒慢慢倒在了刚才说话那人的头上,在其他人惊愕的视线中,保持笑意拍着那人的肩膀,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就你也配?敬你这个猪头啊?”
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一群人显然被傅昕这句话惊到了。
正当那人脸色气得通红时,傅昕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啊,开不起早说啊,摆这副死样子给谁看?滚啦。”
“傅昕你!”
那人气得双目赤红,显然就要不顾场合跟傅昕闹起来,但没想到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傅昕身后的两个保镖,直接将人摁在了地上,甚至一个保镖十分专业地堵住了他的嘴,杜绝一切噪音来源。
傅昕转身从保镖西装上口袋里扯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皱眉有点无奈又不耐心地啧了一声,“喝多了不要在我婚礼上闹好不好?找个地方,给他醒醒酒。”
孔武有力的保镖拿捏一个被酒色掏空的家伙简直跟提小鸡崽子一样简单,轻松把人送了出去。
和那人一伙的一桌人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还不等他们伸张正义开口,傅昕轻飘飘地将擦完手的帕子一扔,睨了一群人一眼,“各位,吃好喝好,等会这几位安保大哥会安全护送你们到家的。”
说完,傅昕转身就走,看都不看那群人敢怒不敢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