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了他这满含怨恨悲痛的话,阴沉的面容上神色微微一征,心湖掀起惊涛骇浪。
沉默了一会,才气哼哼地训斥。
“逆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朕若不看重你,会不顾文武百官劝阻,封你做大将军执掌帅印?会将军队交给你带领?会加封你为护国战神?”
“朕若没当你是亲生儿子,又怎会想着废黜太子,册封你为新任储君?可你太令朕失望了,朕为何鞭打你,你不知道?你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吗?”
夜明寒浑身鲜血淋漓,疼得抽搐,听了皇帝这话,染血嘴角扯出一抹痛楚的痉挛,苦涩地笑了。
“所以。。。。。。您眼里只有皇室利益,只有权力交接,只有君臣,只有一统天下的夙愿,只有工具人,没有儿子,不是吗?”
“若非儿子。。。。。。被您赶往战乱连天的边疆苦寒之地大漠,非但没死,还展现出了军事才能逆袭,您又怎会看得到儿子呢?”
“呵呵。。。。。。您器重儿子,却给儿子赐了一杯。。。。。。下了蛊毒的御酒啊。。。。。。”
从小,父皇便没有将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
他的父皇拥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膝下儿女成群,父皇的爱可以分给很多人,唯独不会分给他一点点。
父皇眼里有文武百官,能人异士,黎民百姓,却唯独看不到他。
许多次,父皇亲眼看着年幼被毒哑嗓子不能说话的他被兄弟姐妹欺辱,都不会出手制止,亦不会出言呵斥。
许多次,在他受尽排挤欺辱时,远远的看到父皇来了,满心以为父皇会为他做主,可父皇却和没事人一样走过去,冷漠无情的掠过了他,仿佛被欺辱的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而其他兄弟姐妹欺辱他是个哑巴不能说话,诬陷他时,父皇毫不迟疑的便信了他们,还反过来责罚他。
一次,两次,三次,次次都是这般。
便是宫里的老嬷嬷,偶尔都会看他受欺辱陷害时心生不忍给他求情,偷偷给他送药,帮他换药,可他的父皇从来不会关心他一下,只是冷待他责骂他严惩他。
从小到大,他只从父皇眼底,看到对自己深深的厌恶和不喜。。。。。。
汩汩殷红血水,顺着夜明寒紧实腰腹滚落地面,地面上很快就淌湿了一大片。
他违逆皇帝意思体内蛊毒作,头疼得要爆炸,脸色变得越恐怖起来,七孔皆流出了鲜血。
浑身是伤,浑身是血,浑身颤抖,生不如死。
长飘动,五指深深插入头丝里,面目狰狞,虚弱艰难地再次启唇。
“见儿子重伤至此。。。。。。您一点都不会心疼的吧?您只会心疼您的其他儿子,儿子死了。。。。。。您不会有一丝感情波动的吧?”
“所以。。。。。。儿子并不是您亲生骨肉,若是。。。。。。您怎会那般冷待责罚儿子,怎会送儿子去大漠受死,又怎会抢儿子的女人,怎会看着儿子死在你面前?”
虚弱地咬牙说完这些话,他大脑一炸,两眼一黑,栽倒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脸色惨白如鬼,七孔流血,左臂骨折,双膝流血。
后背的衣裳又被鞭子抽烂,鲜血直淌,内里皮肉翻卷。
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恐怖骇人,和那受不住酷刑惨死的尸体也没什么区别。
“老四。。。。。。”
皇帝瞅着倒在自己面前惨不忍睹的四子,耳边回荡着他倒下之前所说的话,心头难得泛起一丝心疼和不忍,连忙上前搀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是啊,他从未关心过这个儿子,一直都是冷眼看他,冷脸对他,嫌弃他生下来便是哑巴不能说话,后又嫌他庸弱草包丢了他的脸面。
他从未想过,这个儿子并不是天生的哑巴,而是被生母林氏毒哑了嗓子,只是为了掩护他,让他躲避毒杀能够活下去。
他也不知道,这个儿子一直在假装庸弱无能,并非真的傻蛋,而是在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使大家放下对他的戒备。
他从未关心过这个儿子,没有和他说过什么话,没有教导过他,不会多看他哪怕是一眼。
这个儿子自幼被毒哑了嗓子不能说话,他也不知道他积压在心底的那些话,总是听别人说他犯了错而罚他,亦听别人说他是无能草包而嫌恶他。
甚至,他还将这个儿子送往战乱连天的边疆苦寒之地大漠,任其自生自灭。
若不是这个儿子善于作战,去到大漠远离了大家的眼线,展现出真正的实力翻身逆袭了,便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送他去大漠受死啊。。。。。。
可这个儿子,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老四,醒醒。。。。。。”皇帝瞅着怀里浑身是伤鲜血直淌的四子,惭愧不已,慌乱地朝宫人吼道:“宣太医,快宣太医。。。。。。”
太医院院正和左右院判都得到了宣召,来给重伤晕迷的夜明寒诊治了。
夜明寒受重伤后,起了高烧,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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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榻边守了他近三个时辰,连折子都不批了,直至他退烧,听到太医说他已脱离危险,皇帝才松了口气离开。
夜深了,重伤的夜明寒醒了过来,他自幼生命力强盛。
夜明寒睁眼看到自己躺在皇帝的寝宫,听着宫人禀告在他昏迷期间皇帝心急守着,不禁虚弱地扯唇,嘲讽地笑了。
暗道:虚伪,又在这里装什么慈父呢?真关心我,便将我体内的蛊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