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夜明寒背上的荆棘也扔了,踢到一边去。
还故意让自己的手掌被荆棘刮破一点,让夜明寒看到他手掌上渗出的鲜血。
再将夜明寒从地上拉起来,道:“西凉大将,朝廷功臣,大漠福星,朕之爱子,今日受此辱刑,是朕之罪过啊。”
夜明寒在皇帝的搀扶下起身,瞧见了皇帝手上的伤,便一把抓住皇帝的手,关切地问:“父皇疼吗?您何须亲手扯那荆棘?”
皇帝反手抓住夜明寒的手,轻轻拍了拍:“此痛,不敌吾儿痛之万一。”
“父皇,对不起。”夜明寒无比惭愧,再次认错认罪:“儿臣罪该万死,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太不是东西了,实在愧对父皇。。。。。。”
皇帝沉声教训:“吾儿可要以此为戒,切莫再令朕失望了,不然,数罪并罚,有你好受的,可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夜明寒再次跪下,磕头谢恩:“父皇教训的是,您放心,儿臣再也不犯浑了,定会得胜归来抵罪,绝不再辜负父皇对儿臣的期望。”
皇帝赞赏地拍了拍夜明寒肩膀:“你倒是敢作敢当,不为自己的错误和罪行找借口狡辩推脱,也不和他们一样藏头缩尾,能坦然负荆请罪,朕瞧着你如今也是有模有样的,是条汉子了。”
夜明寒拍马屁:“儿臣不及父皇之万一,父皇一直以来都是儿臣的榜样。”
皇帝去触摸夜明寒背上的伤,眸光落在夜明寒花白的鬓角,复又叹息了一声。
“好了,快起身入宫,朕叫太医给你仔细瞧瞧身体,你看,后背都流血了,还有这头都白了,造孽,造孽啊。。。。。。”
不远处围观吃瓜的老百姓,看着这对父子冰释前嫌和睦如初的画面,松了口气散去的同时,也是感慨不已。
“瞧瞧,这便是父慈子孝,父子情深啊,谁言皇室无情?咱大西凉可是以孝治国的,你们都瞧见了吗?”
有书生点头:“都瞧见了,咱这便将此事记载下来,用以传世。”
夜明寒在太医院给后背伤处上好了药,又检查了内伤和鬓角白,服下两副药,听皇帝严厉教训了一会,带着太医院开的药方,回到了将军府。
手下回想夜明寒负荆请罪一幕,心疼地道:“主子受委屈了。”
夜明寒淡然地道:“韩信能受那屠夫的胯下凌辱,本王前面也一直装哑扮傻忍辱负重了二十多年,眼下犯了大错,再向父皇负荆请罪有何不可?”
手下之一:“主子说的对,只要过了这一重要关卡,后面等待您的,将是一往无前的康庄大道!”
手下之二:“主子英明,若非主子大庭广众之下向陛下负荆请罪,还派人乔装成老百姓去为您求情,此事绝不可能如此轻拿轻放,陛下还不知道会用何种法子惩治主子啊。。。。。。”
夜明寒闻言冷哼。
皇帝老子这是看在边境战事吃紧、而他又具有军事才能的份上,暂且饶了他,望他能好好打仗报效朝廷,再回京将功抵过,助皇帝老子一统天下。
若战败了,看看皇帝老子还会宽恕他吗?怕不是要将他剥皮抽筋!
因皇帝了最后通牒,命令夜明寒明日一早启程去追赶大部队。
留在京城的最后一夜,夜明寒去了陶幺幺所在的杨树林里看她。
他于坟墓前坐下来,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往嘴里不时倒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陶幺幺叙着往事,说着话儿。
有自责有认错有忏悔,有伤心有难过有痛苦有落寞。
他在她的墓前坐了快一夜,陪她说了快一夜的话,最后喝得酩酊大醉,睡在了墓边。
清早,冷风阵阵,有下人叫他醒来,才从昏昏沉沉中睁眼。
起身时腿麻了,浑身犯疼,五脏六腑皆不适,头还有些晕。
他强忍住身上疼痛不适,提着一个未开封的酒坛子,跌跌撞撞地上前几步,靠在墓碑上,道:“陶幺幺,今日,我便离京回大漠了,你可是希望我战死在大漠,再也不要回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