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幺幺双膝疼得要死,本是没有力气起身去盛粥了,但她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若不盛粥就要忍饥挨饿了,只能扶着血迹斑斑的灰墙,艰难地支撑着伤体坐起,从草席旁拿出来一个破碎不堪的小碗。
碗不但脏,还破,她也不嫌弃,用宽大的衣袖子将碗从里到外都擦干净了。
狱卒从门口处的牢房一一分过来,不一会就来到了陶幺幺面前,没好气地催促:“别磨磨叽叽,晚了就没有你的份了!”
陶幺幺受伤的双手端着被她用衣袖擦干净的小破碗,颤抖地从铁栅栏空隙处伸过去接。
“呦,还是个美人儿,我给你多倒一些,可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活下去啊,千万别饿死在这里了。”
狱卒见陶幺幺长得漂亮,从木桶里舀了满满一勺粥放她面前的碗里,奈何她的碗又破又小,多了的粥都洒在了地面上。
狱卒也不管那么多,提着木桶就往隔壁牢房走去了。
陶幺幺小心翼翼地将那小碗粥从栅栏外面端进来。
垂眸仔细一看,顿时傻眼了!
只见那粥水浑黄污蚀,里面漂浮着能数清的几粒米粒,小片菜叶,还有几滴可疑的白色油沫。
她好奇地凑上去深深地嗅了一口,没闻到丁点香味,只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划拉——”
陶幺幺嫌弃无比,将那破碗里的粥都倒在了牢房外面。
而隔壁牢房里的女人还在腆着笑脸和狱卒套近乎,可怜兮兮地恳求:“哥,给我多舀些,我胃口大,可以吃三碗的!”
“那怎么行,牢里有规定,胃口大的,也只能吃一碗!”
狱卒笑呵呵地摇头,从木桶里只舀了半勺粥放那女人碗里。
那女人见此不满了:“才这么点,哪有一碗啊。。。。。。”
“怎么,不愿意吃?多的是有人吃!”狱卒伸手就去抢那半碗粥。
“我吃,我吃!”女人连忙将粥从铁栅栏外收了进去,低头一看粥水也是一愣,问那狱卒:“哥,这是什么啊?”
“是粥啊!”狱卒张口就回。
女人就说:“这分明是汤,都没看到米啊!”
狱卒笑了:“在这里,缺什么都不能缺水,米不是最重要的啊,再说了,你看这里面不是有菜叶吗?米也有啊只是少而已啊,嘿,牢里有的吃喝拉撒,你就知足吧,还挑三拣四的,当自己还是富贵人家的妻妾呢?”
狱卒嘲讽的话落,提着木桶冷漠地走了。
“说的也对。”那女人点了点头,端起粥碗,一口气不带喘,将那半碗粥喝了个精光。
只是还不等女子将嘴里的粥咽下去,突然变了脸色,又全都喷了出来,口里骂骂咧咧:“这什么鬼东西啊,难吃得很,怕不是用脚做的吧!”
狱卒已经将一桶粥都分玩了,面对大家骂声指责,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你们这些新来的真是好蠢啊,这哪里是粥,这分明是用泔水和尿液做的啊,也就你们吃得津津有味!”
牢房里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太过分了!”
“简直欺人太甚!”
狱卒笑得肚子疼:“哈哈哈,不欺负你们这些新来的,那欺负谁啊,你们来到这里,不就是给我们欺负的吗?”
牢房里闹哄哄的一片,陶幺幺耳膜也是嗡嗡响,肚子饿得直叫,疼痛无力地又躺在了草席上,想着这苦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很快,天又黑了下来,监牢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陶幺幺白天睡过了,又才清醒不久,也就没有马上入睡。
正躺在草堆上感叹命运不公,让她穿越到哪穿成谁不好,偏偏要让她穿到阴戾无情的夜明寒府上,穿成卑贱的奴婢。
却在这时,一道诡异的修长黑影从眼前闪现,紧接着她所在的牢房门被人打开了。
陶幺幺神色一紧,拖着伤体,刚扶着灰墙坐起身,黑影已悄无声息瞬移至她跟前,一把刀横在她脖子上,附在她耳边低声:“嘘,别喊叫,我是来解救你,带你出火海的,想不想离开夜明寒?想,你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