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天气不好,烟雨蒙蒙。
温礼是早上九点的飞机飞北京,他没带什么行李,一个背包搞定。
刚落地,温卫国便打开电话问他到达时间,好安排司机来接。
他拒绝,从机场打了个车直奔温家。
安静的别墅区,安保人员训练有素,连种植的树木花草都不是凡品,无一不在彰显着业主非富即贵的身份,温礼穿着简单,但气质矜贵,保安简单盘问了下就放他进去了。
他已经四年没回这个曾经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了。
走到温家门口,只见门锁也换了新的,其实不换也没事,他早就归还了钥匙,也从来没打算再回来。
按响门铃,保姆前来开门。
想是温卫国早就交代过,因此保姆一见到他,便鞠躬问好,引他进门。
温礼一进门,便现房子里的格局变了很多,原本院子里有何韵搭的秋千架,现在已经拆了变成鱼池,原本何韵种的绣球也被铲掉种了玫瑰,何韵宝贝的小盆栽也不见了……
岁月仿佛抹去了所有他和何韵的生活痕迹。
他讽刺的扯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像个客人一样,他走进客厅。
温卫国西装革履,头梳得一丝不苟,正坐在沙上拿着报纸喝咖啡,全然不见事业受挫的颓然。
没看见李琳。
温礼皱眉,事情似乎并不像温卫国口中表述的那样糟糕。
见他来,温卫国赶紧放下报纸,起身欲拥抱。
温礼后退一步,目光牢牢盯住他。
温卫国毫不在意地收回手,哈哈一笑:“你的脾气果然跟你妈妈一样,又臭又倔。”
温礼攥紧背包带,厌恶地看他一眼:“你不配提我妈妈。”
温卫国闻言叹息:“当年的事是我做的不对,爸爸跟你道歉,但是这几年我一直很想你,请你阿姨给你打电话回来过年你也总是不来,给你打钱你也不收。爸爸这几年真的过的不太好。”
温礼看着他演戏,只觉得可笑,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男生笔直地站着,未置一词。
温卫国见对面没有反应,也滞了一下,也收了这副假惺惺的嘴脸,随后他看着温礼:“背包放回你房间吧,跟我来书房,我有东西要给你。”
“不用,你说完我就回学校,不会在这里过夜。”
温卫国闻言点点头,也没挽留。
两人来到书房,温卫国指着角落里那张小桌子,笑道:“记得那张书桌吗?你以前喜欢坐在那边写作业。”
温礼眉眼柔和了一瞬,他小时候总是喜欢粘着这个很忙很忙的爸爸,温卫国那会事业刚起步,忙得成天回不了家,能回家也是扎在书房里工作到深夜。
温礼那会儿小,为了和他多相处一会儿,就在书房摆了一张小桌子,安安静静地看绘本、玩积木。
后来大一点,何韵就在书房给他定制了一张书桌,供他读书、写作业。
温卫国见温礼的神情有所松动,暗暗松了口气。
他打开保险柜,将过户好的产证拿出来放在桌上,又将公证好的遗嘱拿出来递给他。
“之前跟你提过的,你妈妈名下的财产都过户给你了,你看下有没有遗漏的。”温卫国低着头,神色不明。
温礼看着他,他其实不太相信温卫国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为什么?”他问。
温卫国没抬头:“这本来就是你妈妈的财产,总不能给旁人吧。”说完将遗嘱递过去:“这是我设立的遗嘱,等我死后,你能得到我7o%的财产。”
温礼皱眉,他没接,心里隐隐的不安突然放大,快要将他吞没。
“傻了?”温卫国抬起头,一笑。
“你才5o岁,为什么这么早设立遗嘱?”
“绝了有心之人的窥伺,对我和公司而言都更好。”温卫国没有明说这有心之人是谁,但是温礼从进门就没见到李琳,瞬间就明白了。
他笑起来,声音却冰冷:“怎么?你那么有把握的爱情,如今不幸福吗?”
温卫国慢慢坐下,闻言并不正面回答,只是点燃一支烟,夹在指尖也不吸。
他望向窗外正冒着绿芽的树木,怅然开口:“我当年认识你妈妈的时候,也就你现在这么大,她还比我小一岁,年轻的女孩子,活泼又聪明。”
温礼冷眼看着他。
“我对她一见钟情,对她展开了激烈的追求。当时我还是个默默无闻的穷学生,追她的人又很多,我从来没想过她会跟我在一起。”
“她答应我的那天,我比中了头彩都高兴。后来我们一起创立公司,一起为事业奋斗,再然后就是结婚、生子。”
“我以为我们会白头偕老的,但是婚后我让她在家相夫教子,不用陪我为公司操劳,她不愿意,我们爆了激烈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