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儿!”
“你救救你弟弟……他、他还在祠堂跪着呀!”
越氏说着哀戚地啜泣起来,“那事他真不是有心的,你知道他孩子心性,只是想同你玩笑,没有旁的心思。”
“言哥儿你去祖父面前替熠儿解释清楚,说你不怪他了,就让他出来吧,这一夜又一天,滴水不沾粒米未进的,他如何能扛得过去……”
宋言冷眼看着越氏在跟前苦诉,半步也没动。
“母亲说什么呢,宋家尚还有大伯在朝为官,这事不单牵涉我一个,祖父断不容人在宋家根基上动手,宋明熠有没有旁的心思都该好好思过。”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宋言错身避开越氏,回院,关门,上闩。
宋明熠与他玩笑?这句话才是最大的玩笑。
若他真的进了宋家的义庄,天明老三再把玉阳的读书人邀来送他,只待他醒便当众开棺,众目睽睽之下爆出他试图人殉的事,这是一个孩子心性的人想得出的?
说起来,沈云杳也算帮了他,宋言眼前又浮现沈云杳瘦不拉几的模样,皱了皱眉,“陈叔,备些米面肉蛋,跟新送来的柿子一并送去青麻庄那家。”
该谢的他还是会谢,但他不会再去青麻庄见沈云杳了。
“是,公子。”
陈叔看马车已解了套,便预备着待采买齐了再送去,横竖几日也耽误不了公子的事。
何氏从河边洗衣裳回来,院里屋里看了一遍,不见宋言人影,抖开拧干的衣裳挂在晾衣杆上,纳闷地问沈云杳,“云杳,宋家哥儿呢?”
沈云杳给睡熟了的小芙掖了掖被子,拿着药碗出来道:“急匆匆走了,许是家中有事吧,衣裳晾干了我再送去还。”
她也不知宋言突然怎么了,无端瞪了她一眼就走了,怕何氏多想,便没提这茬。
何氏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连碗水都没得给人倒,她有些过意不去。
家里没什么能谢人的,她想着明日进山去,找一些山里的野菌野药什么的,到时候好让云杳一同送去,也算心意。
沈云杳帮着何氏把盆子里剩下的衣裳晾了,昨夜小芙病吐,衣裳布巾脏了不少,何氏单独洗了自家的,没跟二房三房孩子们的一道,怕妯娌嫌弃,念叨过了病气给他们。
晾衣的竹竿上便只有何氏的、她的、小芙的,还有宋言的。
晾好衣裳,何氏交代沈云杳去灶房舀热水把木盆烫上几遍再放回去,谁知康氏一把夺过木盆,抄起劈柴的斧子咔嚓劈成了几瓣,“还烫什么烫,劈了烧火。”
何氏惊呆了,往日就算衣裳掉根线头,婆母都要数落半天,今日这盆怎么说劈就劈了?
康氏劈了木盆,往沈云杳这边瞟几眼,朝何氏道:“旧木盆劈了,你去王木匠那里买个新的回来。”
“好,看过小芙我就去。”何氏匆忙擦净手,进屋看了眼小芙,孩子安静地睡着,她带上门出来站在院子里等康氏给她拿铜板。
左等右等不见婆母动,何氏不解地试探道:“娘,若是不急着用,我晚饭后再去?”
“现在去,别想着躲懒,自家的衣裳倒是晾起来了,昨晚堆着的那堆还不洗,留着养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