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径直冲到了那老油子的面前,一把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给抬高,在清楚地看到他眼神中的迷茫不是作假后,当即就抛开了他,锐目看着龟缩在后头的那一堆贼子。
陆陆续续地,人堆里又有三两个开始抱着头哀嚎起来了。
就仿佛是沾染了什么会传人的瘟疫一样。
地牢里的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几个呼吸之后,这些贼子中大半都惊惶不定地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严重些地更是用头砸地。
过于荒诞离奇的场面,即便是早就历遍了腥风血雨、看透了众生万象的官吏们,也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若不是身旁还站着其他同僚,他们之中早就有人后撤步了。
“快来人!”
其中一位官吏喊道,他的语气虽还算镇定,可尾音的几下颤抖,还是暴露出了他内心的害怕:“速速将这群人控制起来,你们捉拿之时可还有发生其他异事?如实道来!”
率先冲进来的千户一看这倒了一地的贼子,再一听高官的话,顿时就眼皮直跳,感到大事不妙。
他赶紧双手抱拳单膝点地,郑重地立誓:“下官已将全部的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地禀报,绝无半点隐瞒之处。”
“如此说来……”几个官吏用只可意会的眼神交流了一通后,各自点了点头。
这回,他们并没有让千户及一干兵卒离开,而是全无遮掩地,令他们审问尚未出事的剩余贼子,将贼子以卖国的时间为序,分开羁押。
一盏茶的时间后,盯守着前头三间牢房的兵卒几乎同时来报,关押在内的贼子出现了头痛难忍,且有关于天幕的记忆全部消失的情况。
一个时辰后,又有四间牢房如此。
半天后,全部贼子尽数失去记忆。
虽然旁人是看不到天幕给出的透明小板子有无消失的,但是将这些人分开关押,确保他们难以串通的情况下,叛国时间接近的人,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出现状况。
之后不管施加何种严刑,他们的表现都是已经彻彻底底地不知天幕、看不到天幕。
尤其是当天幕结束言语部分,重新切换回去进行判断推理的错题复盘时,这群人仍旧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将他们都放回去后,命人在暗处不错眼地盯着,看看他们是否当真被天幕所厌弃了。”
官吏们商议再三后,扯着不自觉上翘的嘴角,严谨地吩咐道。
安排妥当之后,他们才慢悠悠地准备进宫。
此时的他们,脚步轻快,彼此之间也有笑有聊的了,与领了命前来审问贼子时的凝重全然不同。
那个时候,天上仿佛都积起了浓重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像现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就连鸟鸣都是清脆甜美的,空气中更是飘散着馥郁迷人的花香。
“此番天幕倒是给了某一个不曾设想过的惊喜。”
“想来也是我们过于狭隘了,天幕本身就是赐予我们的神迹,自然是有防着泄露给外域的法子在才合理。”
“说的不错,是我们过分紧张,不信赖天幕的能力了!老朽在这里,先给天幕道个不是了!”
说着,他便拱起手来,对着天幕深深一拜。
其余人也顺势拱手深拜,心中对天幕的信赖也加深了不少。
等他们行至宫门口的时候,御前的宫人已经等候多时,见着他们便是一句:“圣上体恤各位大人辛苦了一日,特令老奴在此恭候,请各位大人早些回去歇息,天幕一案圣上已知晓结果,也已有了应对之法,诸位大人不必再为此操心。”
原本心情愉悦、有说有笑的几人,瞬间笑容就凝固住了。
比起天幕内容被向外域泄露一事,当今圣上游戏人间的态度,才是更令他们心慌意乱的。
明明有天幕在手,其余诸朝,怕是恨不得将一个时辰掰成两个时辰来用,唯独他们的圣上,是恨不得将两个时辰揉捏成一个时辰来等着看预言成真。
此次圣上这般火急火燎地命他们前去处理贼子泄露一事,也大半是担心这些贼子的所作所为会干扰到预言。
“罢了。”
“一同去饮一杯否?”
“正有此意。”
几人心里虽想的焦急,面上也只能领了口谕离开,但行的远了些后,他们还是难免叹起了气。
“听闻王大人三不五时地,就会去城外的书院转转?”
“就是偶尔瞧着那些个年轻学子求知若渴的面庞,会忍不住指点一二而已。纯粹兴趣使然,不值一提。”
“不瞒王大人,某也有所兴趣,不如下次一道?”:,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