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尚垂目,脸微红。
因此插曲,言尚匆匆告别,还从席间带了那糕点,回府想趁热带给暮晚摇吃。听到府中人说公主去赴宴了,言尚想了想,便带着糕点,冒雪去接她了。
听到驸马来,席上女郎们纷纷羡慕。他们不过口上说自己夫君如何爱自己,如何疼自己,但真正冒雪而来的,只有丹阳公主的驸马而已。
暮晚摇却是板着脸,哼一声,并不是很高兴。
她和侍女们出去,见到言尚等在马车外。他宽袖曳地,身如玉人,立在雪中,黑眸看着她笑。暮晚摇见到他这般,忍不住就回他一个笑。
然后反应过来:凭什么对他笑!他都不喜欢她!
言尚搂着她肩,扶她上马车,温声:“我带了你喜欢的糕点来,还是热的。我们在马车里尝一尝,你要是喜欢,我们晚上去那家酒楼吃好不好?”
暮晚摇乖巧点头:“好呀好呀。”
然后再次反应过来:不!不好!他都不喜欢她……
她被他在肩上轻轻一推,就登上了马车。暮晚摇正纠结着要问他,他是不是被逼婚的,是不是根本不喜欢她,言尚就掀开一方帕子,小心地将一块软糯的糕点拿来喂她。
暮晚摇尝一口,眉毛一下子舒展,眼睛水润,光华亮起。
言尚笑:“我便知道你喜欢,别急,喝口茶再吃。”
他柔声细语地喂她吃糕点,小夫妻二人又说好晚上去酒肆吃饭。期间言尚打了几次喷嚏,暮晚摇紧张起来,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对他嘘寒问暖。她那般围着他转,又让他面红低头,忍不住笑。
总是这般一折腾,暮晚摇已经不好意思质问人家了。
等、等她晚上吃完饭,吃完她喜欢的糕点,再和他吵架好了。
啊不,他好像生病了。
那等他病好了再吵架罢。
暮晚摇哽咽:“我也不想哭……”
其实也没有那么疼,但就是疼……而言尚一哄她,她就好像真的娇弱得不得了,五分疼都要成了十分。他越哄,她的眼泪越多。她迷茫地想为什么要这样,这样根本不舒服。
靠着衾枕,她长凌乱而散,面上晕着粉润色,透着白。她还强忍:“你别管我,你继续好了……”
言尚苦笑,他手揉着她眼下的泪,心中觉得她泪水也是班然可亲,但他不敢让她落泪。
言尚道:“怎能不管你。我真的不来了,你别皱眉了。”
他搂着她说着许多好听的话儿,温温柔柔。他身体的不适被他自己强硬忍下去,初时冷汗淋淋,后来是真的淡下去了。言尚心里不断叹气时,暮晚摇终于不哭了。
她抓着他的手,断续道:“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真的不舒服,也没趣儿啊。我觉得我们平时就很好呀,言二哥哥?”
言尚沉默。
他本猜测是他哪里做错了,因为旁人好像也没这样,旁人好像都很享受……可是望着暮晚摇的眼睛,言尚出神地想,暮晚摇显然没打算给他实验的机会了,她直接拒绝他,断绝任何可能。
一会儿,言尚认命,他微笑般地叹气:“殿下说的是。以后再不这样了。”
暮晚摇放下心来,又愿意亲亲密密地搂着他的颈,央求着他不要再看折子了,两人一起睡吧。言尚被她的娇声软语弄得面红耳赤,又生起那么点儿冲动,但他惧怕自己的反应。
帐中光有些暗,言尚低声:“容臣去洗漱一下。”
暮晚摇在他颈间嗅一下,他僵得抽气一下,尾椎骨再次麻。
月色秋罗帐下,混着女儿香的浓香袅袅。
言尚跪坐侧肩,暮晚摇搂住他腰间的锦带银钩不撒手。平日多么乖巧,私下又偏有执拗一面,让人无奈。
她眼巴巴的:“你不脏,晚上不是才洗过么,不用洗了呀。”
言尚半晌,道:“殿下以后能不嗅我么?”
暮晚摇奇怪:“为什么?你不喜欢么?”
言尚蹙眉,说不出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而暮晚摇善解人意,非常懂事的:“我知道了!言二哥哥不喜欢我做什么,告诉我便是,我以后一定改的!”
言尚无言。
他心想他喜欢一个人睡,不喜欢和她同床,她能做到么?
而这样的话说出来伤人,言尚只好一直跟自己念清心咒,让自己不要变得那般龌龊。
言尚逐渐适应自己的新婚妻子时,暮晚摇也过得十分高兴。
暮晚摇自觉自己贤内助做的不错,因言尚还要忙明年年初的科考,他一回来,暮晚摇就会去书房,教他怎么作诗最快最好。而他每次看她一眼,她都能从他眼中看出他的赞赏来,便更加愉快。
暮晚摇也会看言尚帮自己二哥整日看折子,整理奏折,批改意见。她陪他在书房久了,言尚心软,就会早早陪她去睡。
而暮晚摇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随手翻他的奏折。
言尚问:“殿下能看懂么?”
暮晚摇:“看不懂。”
她扔开折子,趴在他肩头嘀咕:“我才不看这个呢,这些折子哪有我的乐谱好看。有言二哥哥忙就好了,我对你们的政务一点兴趣也没有。”
言尚便只笑不说话了。
暮晚摇以为自己和言尚夫妻生活非常和谐,羡煞诸人,并为此而洋洋得意。
这一日,她被自己四姐送来帖子,让她去哪里赏雪。赴宴的都是些妇人,暮晚摇自觉自己如今也算少妇了,当即急匆匆赴宴,想和一众婚后女郎一同玩。她觉得成婚后的女郎,就不能再和那些没有成婚的女郎玩了。
她和自己夫君的快乐生活,未婚小娘子们怎么听得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