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得到了我的身,骗走了我的心,拐走了我的魂。
“你哪是公主?你是一个贼。你是一个偷心贼,将我骗得团团转。我人和心都是你的,我哪里还有别的路走?”
他捧她的脸,既像是喝醉酒后的醉话,又像是借酒而表情。他说:“摇摇,我是你的。”
暮晚摇:“谁也不让么?”
言尚:“嗯。”
暮晚摇:“那你把你的心分成两半,一半给你的朋友、亲人、天下百姓、群臣皇帝,另外一半,完整的那一半,全部给我。我一个人占整整一半你的心,那一半全是我,只有我!好不好?”
言尚笑。
她推他:“好不好嘛!”
言尚:“好。”
他目中怜爱,见她如此就欢喜得脸红心跳。言尚心中愧疚,觉得自己待她不够好,但暮晚摇已然觉得足够。因为他的爱太好,太多,即便是给她完整的一半,都比旁人的全部还要多……何况一半都是她的。
暮晚摇满足无比,将他一下按倒,扑上去揉他咬他。让他破情破念,让他白玉微瑕,让他从天上掉入凡尘,沾染七情六欲,再离不开她。
三更时候,言尚睡得昏沉时,被暮晚摇推醒。
卧在被褥下,言尚迷糊地看着趴在自己身旁的暮晚摇。他不说话,她目中含笑:“言二哥哥,我饿了。”
言尚苦笑。
他撑着身坐起,叹口气,就习惯地问她要吃什么。暮晚摇跪坐在他身畔,望着他不说话。言尚奇怪看去,暮晚摇才笑盈盈:“你是不是很累?”
言尚怔一下。
他反问:“难道你不累么?”
暮晚摇看着他笑,一会儿,她才道:“你累了,为什么不说?拒绝我就那么难么?”
言尚迷糊:“什么?”
暮晚摇:“你明明累了,我说我饿了你就要下床找吃的,我说我做噩梦了你就要起来陪我聊天。咱们不是说好让你学会放松么?你这样一味顺着我,叫什么放松?你自己就没有点儿脾气,就不会拒绝我么?”
言尚怔忡:“……你是让我拒绝你?”
暮晚摇气:“我是让你去看你自己的情绪!不要老顾别人不顾自己!谁都能从我榻上把你叫走,这怎么行?”
言尚望着她,目中轻轻生了波动。
暮晚摇泄完后,又语气柔下,诱拐他一般:“现在咱们重新来一遍——我饿了,你应该怎么说?”
言尚看她一会儿,忍不住笑。
暮晚摇推他肩,骂:“笑屁!”
言尚:“不要说脏字。”
暮晚摇:“不管。你应该说什么?”
言尚:“你想让我不要管你,说‘我也累了’,是吧?”
暮晚摇目中笑起,正要点头,她就被他抱住。他随意地笑,伸手捏她脸:“可是怎么办,我就想照顾你,想对你好啊。你让我抗拒我自己的真实想法,让我冷落你——这也太难了吧。”
暮晚摇呆住。
她瞬间脸红,又生气又结巴:“你、你是故意说好听的话逗我高兴的……你、你这个人就是说话特别好听,我、我才不信。”
言尚低头在她唇上亲一下。
暮晚摇:“不信。”
言尚再亲一下。
她眼皮轻跳,小声:“……还是不信。”
他便只看着她笑了,而这一下,就换暮晚摇来推他,亲他。她压着他亲了一会儿,已经忘了自己最开始喊他起来是想做什么。暮晚摇快活半天,见他起了反应,她爬起来,脸颊绯红,拍掌笑,挤兑他:“淫虫!”
言尚:“……”
他不好意思起来,将她拉起来,低声:“那我们夫妻,就一起去找点儿吃的?”
于是深更半夜,夫妻二人没有打扰侍女们,出了寝舍。第二日厨娘在灶房做饭时,疑心府上有了老鼠,嘀嘀咕咕忧心半日,自是后话。
言尚被暮晚摇在府上拉着休息了五日,身心放松许多。但是很可惜,他不能长期那般休息。
许多人等着见他,许多事等着他批。大臣们等着见他,皇帝等着见他。
世家等着他,内宦等着他,寒门等着他。
言尚不过离开五日,朝堂中就许多人坐不住了。
第五日傍晚,世家领头人来登门,拜见公主和言二郎。这位领头人姓刘,是言尚的老师刘相公的儿子。
如今刘相公年纪大了,快要致仕了,而新帝登位后,世家在长安有了新的领头人,便是这位刘公。
刘公刚被选为长安世家的言人,就迫不及待来见言二郎和公主。
夫妻二人请对方在厅中喝茶,茶未上,这位刘公就开门见山:“素臣,你请了病假,休憩在府,我等本不该相扰,但是朝务繁重,还望你能理解。”
言尚笑着寒暄。
暮晚摇在一旁吹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