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桐立时警惕抽刀:“什么人在那里?”
站在公主府巷外墙下躲雨的杨嗣抬了脸,懒洋洋:“是我。”
看到是杨三郎,方桐收了刀,众卫士下马行礼。杨三郎要走向公主的马车,方桐神色古怪,伸手来拦了一下。但杨嗣何等身手,只与他拆了两招,就错过那些卫士,到了马车旁边。
杨嗣敲了敲车门:“摇摇。”
里头隔了一会儿,才传来暮晚摇不悦的声音:“方桐不拦你吗?”
杨嗣:“你不让我上车说话么?”
暮晚摇:“不方便!你敢上车,我立刻和你翻脸!”
杨嗣挑一下眉。
原本没在意,她这么一说,他反倒在意了。雨水落在杨三郎的身上、面上,杨嗣哂笑:“你这是背着谁偷情,怕被我撞上呢?”
暮晚摇声音绷的:“关你什么事!”
杨嗣耸肩,道:“摇摇,我要离开长安了。”
暮晚摇好一会儿,才轻声:“是么?什么时候?太子同意了?”
杨嗣咧嘴笑:“我就知道你懂我。不用我跟你解释原因。是这样,我约你一起去慈恩寺看戏场。你去不去?”
暮晚摇:“好。你给个时间。”
杨嗣和她隔着马车说了一会儿话,最后告别时,又忍不住:“真的不敢让我上车坐?”
暮晚摇恼羞成怒:“快滚吧你!”
杨嗣大笑,转身就走,回头还戏谑留一句:“放心放心,偷吃记得擦干净嘴,我不会告诉言二的。”
人走了,方桐在外提醒:“殿下,车快进巷子了。我们到府上了。”
暮晚摇自然懂方桐提醒的是什么:“嗯。”
车中,言尚低着头,和她各自收拾自己的衣裳,两人都不说话。
半晌,言尚终是没忍住,他咬牙:“你告诉我,外面人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暮晚摇装无辜:“是不知道啊。”
言尚有些生气:“你当我是傻子么?不知道的话,方桐为什么要提醒你快到巷子里了?他平时怎会突然这么提醒?你就是、就是……在为你的胡作非为找借口。”
暮晚摇心虚,没说话。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
言尚一点儿不犹豫地下车走了,连伞都不撑,就那般气急败坏地回府。方桐这边为公主撑了伞,立在车下,暮晚摇望向隔壁府邸关上的门。
方桐半晌:“殿下,你真的把二郎惹生气了?”
暮晚摇不确信的:“应该……也没有很生气吧?男人会生气这个?”
方桐道:“殿下问我?我当然不会生气……但是他是言二郎啊。”
暮晚摇默然无言,和自己的侍卫长面面相觑。
方桐不安的:“殿下,这个……是不是我刚才不应该说话?”
暮晚摇叹气:“这也没法子。你也不知道他聪明成这样嘛。你就问了一句话,他就猜到了。”
方桐愧疚:“那属下次日去寻二郎道歉吧。”
暮晚摇乐观道:“不用。你装作没有此事才是真的。你要是去道歉,他肯定尴尬得不行。还是我改明儿去讨好道歉,哄他一哄吧。他脾气这么好,说不定今晚过后就不生气了。”
主仆二人进府,商量着明天如何备下礼物去哄那个好似生气了的郎君。
他就总是这样,被她一次次拉低那条线。他是全然一张白纸,经常觉得这样不好、那样不对,可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好的道理,搬出圣人语录,暮晚摇又不听,还嫌他啰嗦。
言尚躬身,下巴靠在她肩上,闷闷地叹一声。如同架在火上烧,他抓她腰的力气极大,暮晚摇有点儿痛,但是她忍了下去,不敢说。唯恐她一说,他反应过来清醒了,就不肯再和她这样了。
她扶着他的肩,眼波如水看他,低头亲他额上的汗。
言尚又开始担忧,握住她手腕:“你、你……”
暮晚摇柔声:“怎么啦?你别害怕,不会有人知道的。这里就咱们俩个,你自在点儿。只要咱们不弄出声音,也没人敢来看公主的马车里面什么样子,对不对?都这个功夫了,你不能再忍的。”
他忍得脸色都僵了,暮晚摇低头亲他,便是他的汗水,她都觉得喜欢。
言尚:“不是,你……你……你癸水什么时候来?”
暮晚摇一呆。
饶是她这样的,都被他莫名其妙的问话弄得迷茫。
她亲他的颈,说:“问这个干什么?”
言尚喘着气:“春娘说,癸水前后都不能做……”
暮晚摇一顿:“春娘是谁?”
她语气有点儿冷,但他这个时候正水火交融,没有听出来。他只抓着她的手,迷糊地看着她:“我教她习字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