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耐道:“那是以前……我现在已经、已经……这么多次了。我已经学会了。不会难受的,摇摇。你让我来一次吧,就一次。”
他都开始稀里糊涂地叫她“摇摇”了。
他那轻柔低醇的声音喊她“摇摇”,暮晚摇其实就有点心软,有点想点头了。言尚平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喊她“殿下”“殿下”,生生把两人在外人面前的关系推得很远。
他偶尔叫一声“摇摇”,才让暮晚摇喜欢得不得了。
暮晚摇其实已经决定忍耐自己的表情,逼迫自己绝不想起从前,要让言尚享受一次。但是她还是有点儿逗他的:“你叫我一声‘摇摇姐姐’,我就让你来。”
言尚声音温软轻柔:“摇摇姐姐。”
暮晚摇呆住了。
她心刹那沦陷,又不可置信,不相信言尚这么容易屈服。他平时根本不会……
然而这次轮不到她乱想了。
他撑着身子,微微伏起来一点,俯身来亲她。由他主动,由他导向。
暮晚摇很紧张。
手攥紧身下褥子,怕自己忍不住会推他。怕自己不如之前那两次那般动情,会让言尚受打击……
然而他的唇挨上她时,心上好像有雪轻轻落下。
暮晚摇一怔。
紧紧攥着身下褥子的手,一点点地松开了。
她闭上了眼,任由他的吻如甘泉雨露一般降下来。
她像是被春风包容,被清雪搂住。唇角一点点麻,心尖一点点软。心头深处的雾霾在散去,冰山轰然向下埋落,深陷。那冰山一点点在融,春天越来越近……她感觉得分外清楚。
暮晚摇间的步摇、簪子落下,她的长铺散开来,落在言尚手上。修长的郎君手上,一捧便是秀丽的浓黑瀑布。
言尚轻声:“殿下在哭么?我不好么?”
暮晚摇摇头,她闭着眼,睫毛有没有湿她已经不知道。她搂住他的脖颈,让他抱住她。
言尚虚虚搂着她,看她眼角一派绯红,闭着的睫毛上因水而缠交。这个美人,躺在他怀里,太媚了。白色如雪的肌肤上泛了粉红色,唇瓣轻咬,眼尾勾着,露出一点儿光。她羽睫颤颤,艳光四射。
含着欲,她像罂粟。不含欲,她是纯美的芍药。
她像芍药一般,其实已经有些枯了,可是他感觉他好像亲一亲她,她又重新在开花一样……他真的能让她开花么?
言尚望着她出神时,暮晚摇悄悄睁开一只眼,看着他。她眼里露出调皮的神色,看也不看,手臂伸来。衣衫已经因为二人的胡闹有点儿凌乱,她伸出手臂时,衣袖就轻轻滑落,露出玉色一样泛着柔光的雪臂。
言尚以为她伸手是要讨抱,便弯身要去抱她。谁知她的手揽在他的颈后,向上轻轻一扯,就把他的带扯掉了。他长顺着肩滑落,几绺落在她脸上。
暮晚摇埋在他臂上笑起来,调皮得像只小狐狸。
言尚哑声:“淘气。”
他顿一顿,忍着不适,道:“我亲好了,可以补偿你了。你要什么?”
暮晚摇奇怪看他,他真的傻透了吗?
她说:“我就想得到你呀。”
言尚愣一下,然后诚心道:“那我祝你能够得到我。”
暮晚摇:“……”
言尚撑着身子半天,身子晃了晃,他向下躺卧,与她对视。他有点儿迷糊的,眼角还带着一丝欲,口上却轻喃:“我……能在这里过夜么?”
暮晚摇不语。
心想我不是默认了么,到底在问什么?
暮晚摇不回答,言尚却显然撑不住了。他闭上了眼,含糊道:“我……我有点难受。”
暮晚摇:“……你难受不是正常的么?你倒是……不对。”
她看他眼睛都闭上了,脸红成这样,他人却躺在旁边,都不能像刚才一样撑着身了……暮晚摇连忙爬起来,跪在他身边,拍他的脸:“言尚,言尚?你怎么了?”
她摸他的脸,他脸的温度高得让她吓了一大跳。
暮晚摇推他,他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好似昏了过去。
暮晚摇被吓呆了,这下是真的慌得想哭了:“言尚、言尚……怎么回事呀?怎么突然这样了?你是有什么不治之症没告诉我么?”
丹阳公主府深更半夜时候,偷偷摸摸请了侍御医来。
侍御医看到丹阳公主神色恹恹,脸色苍白,好似还有哭过的痕迹。
不敢多看,侍御医连忙去为病人诊断。
暮晚摇焦心地站在侍御医身后,慌得难受。侍御医回过头,奇怪地看了暮晚摇一眼。
暮晚摇一凛。
她紧张地握着自己的手,脸上却绷着,十分冷漠:“他怎么了?你说实话吧。我受得住。”
她心想若是言尚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一个公主,难道还救不回来么?
就算把天下名医召过来,也要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