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尚:“……”
他无奈:“那我该如何?”
说话间,暮晚摇已经进了自己的屋舍,言尚跟到了门口。
侍女们面面相觑,眼看着公主火,赶紧远远躲开,怕公主的火气扫射到自己身上。
就看那个脾气极好的言二郎扒着门,低声细语地和屋中女郎说话。
暮晚摇声音却不留情面:“你不知道怎么办是吧?我看你很高兴啊。你知不知道人家是为了什么喜欢你?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把脸毁了,人家就不追着你了!”
言尚低叹:“殿下……”
暮晚摇站在妆台前,不高兴至极,抓起铜镜下匣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簪子步摇,就往身后言尚身上砸去。
言尚错愕后退,大部分簪子在他身前两三步远的地方叮当落了地,却有一根簪子威力极猛,直接向言尚脸上砸去。言尚连忙侧身躲避,那簪子尖头锐利,划过他的脸。
暮晚摇大睁着眼,看得呆住了。
待言尚回过头,她一下子看到他脸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暮晚摇顿时慌张又着急,顾不上怒,奔过去看他:“你、你的脸……哎哟!”
她一下子捂嘴。
被言尚抓住手臂。
言尚脸上被划出一道,渗出血珠子。他自己还没有感觉,便见暮晚摇奔了过来。然后她哎哟一声捂脸,言尚以为她用簪子把她自己划破了,连忙抓住手臂看她。
暮晚摇捂着腮,呜呜咽咽:“没什么……就是这两日上火,嘴里起了泡。你把我气得咬了嘴,现在好疼。”
言尚低头看她。
他问:“可有上药?”
暮晚摇瞪:“怎么上药?让人看我的嘴么?”
言尚无言。
忍不住苦笑:“那现在我与殿下倒都是伤员了。”
暮晚摇捂着腮,她飞快地眨眼看他的脸,每看一眼,她就多一分心虚。言尚自己看不到,她可是看到那划痕渗的血啊……
言尚摸一下自己的脸,无言地看着手上的血。暮晚摇反手拽住他手臂,怕他生气一般,心虚道:“我不是有意伤你的。”
言尚顿了下,抬头微笑:“我知道。我与殿下扯平了好不好?”
暮晚摇:“什么扯平?”
言尚:“殿下被我气得上火,嘴里起了泡,我被殿下的簪子划伤脸。如此扯平,殿下就不要与我置气好不好?”
暮晚摇怔半晌,心想不能这样轻易原谅。可是言尚顶着流血的脸,目光温润看她……她又不好依然表现得趾高气扬。
半晌,暮晚摇说:“你坐下,我帮你上药吧。”
她顿一顿:“你也帮我上药。”
言尚愕然,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道:“这恐怕不、不太好……”
她要上药的地方,和他的脸也不一样啊。
暮晚摇乜他:“你若是拒绝,那你就是还是喜欢赵五娘,想娶她,你根本不是存心请我谅解的。你是君子,不占人便宜。我都相信你,难道你不相信自己么?”
言尚无话可说,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笑了一下:她现在是动不动用“君子”来堵他了。
看他对她笑,暮晚摇狡黠一笑。她看他还是拿她没办法,就只觉自己还是厉害的。
只是她一边蹙着眉拉他进屋坐下,一边烦恼地沉思:到底该怎样赶走那个赵五娘啊?
虽然毫无道理……但她就是不高兴言尚身边有其他女子围着他。
杨嗣回头看向赵灵妃,他目光明亮,肆意无畏。
在这一瞬间,与他沉静的目光对视,赵灵妃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理解他,有些可惜他被困在这里。
赵灵妃不想露出小女儿的同情神态,因为她有什么资格同情她表哥呢?
哪怕他现在被套上枷锁,被困守长安……但总有一日,表哥会冲出这里,会走向他真正想去的舞台啊。
赵灵妃目中波光转转,她笑眯眯道:“我从来没有出过长安,没有去过陇西漠北,没有去过边关,没有见到过真正的战场和将士。希望有一日,我有机会跟随表哥出去见识一番。我也想见到表哥看到过的那些!”
杨嗣不屑:“你?你还是先忙着嫁人吧。等你嫁人后,你更不可能跟我去见识了。”
赵灵妃瞪他:“那你就努力在我嫁人之前,能够出长安啊。太子那般宠你,只要长安局势稍微稳一些,他就会放你走的啊。或者你跟他多求两句,他又舍不得真的困着你不放……总之,你就不能在我嫁人前,让我看到你的风采么?”
杨嗣微愣,说:“你懂什么。”
然后他又走回来,笑着揽住赵灵妃的肩,吊儿郎当道:“那行吧。我尽量让你在嫁人前,带你出长安一趟。别你都嫁人了,还一点见识都没有,太丢人了。”
赵灵妃立刻踹他,他轻松躲避。
赵灵妃一下子跃跃欲试,追上杨嗣与他过招——她武功自然不如她表哥,但她从小也是喜欢练武的。虽然一直被表哥压着打,却还是想试试自己有没有进步一点。
赵灵妃和杨嗣讨论后,继续去言尚所住的巷子里,每日去蹲守言尚了。
赵灵妃很难遇到言尚,因言尚为了躲她早出晚归。毕竟晚上坊街关闭,赵灵妃要想回家,就不能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
如此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