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收下了折子,道:“言二郎计策中的一条很不错,我打算用了。我虽已不掌管边军,但边军中还是有些人听我话的。有此计,我会帮殿下解决乌蛮王此人。起码一年时间,乌蛮王是没空去骚扰殿下的。”
暮晚摇目光清湛,流波若雾气颦顰。
连李执这个长辈看她,都觉得她娇俏妩媚,语气不禁软三分:“殿下受苦了。殿下且放心,既然你已经从乌蛮回来了,我便绝不会让你再回到乌蛮那种蛮荒之地了。”
暮晚摇敷衍道谢。
她心知肚明,当日她嫁去乌蛮,也是这个舅舅和自己母后商量的结果。
那时候李氏需要牺牲她,在长安得到话语权;现在李氏帮她,也是为了李氏日后能够翻身。
利益使然而已。
她要是觉得舅舅是心疼她才帮她,也太傻了。
果然,说完了此事,李执就顺口说到了她的婚姻。
李执笑问:“旧事已了,殿下又芳华如此,可在长安有喜欢的郎君?咱们大魏的儿女,并没有嫁过人后就不能再嫁的道理。寻常百姓能再嫁,和过亲的公主当然也可以。”
暮晚摇慢悠悠:“我没有。太子殿下倒给我推荐过不少。”
因为太子也想拉她入阵营,想要她背后的李氏势力。
李执目光一闪,不置可否。
显然,李氏既默许暮晚摇在长安依附于太子,又不愿暮晚摇和太子的关系更近一步。
李执道:“我去年来岭南前,曾路过洛阳。殿下当知道洛阳大姓韦氏。殿下不应和韦家嫡系子弟成亲,因陛下会提防。但如果只是一个庶子,陛下倒也不会质疑太多。
“我在洛阳时,遇见过一个天才少年,正是韦家一个庶子。他母亲是外室,回到韦家后颇不受待见。我收了他做弟子,教了他几天学问。临别时我与他说,他可去长安参加科考,向丹阳公主投名。
“殿下到时见一见他。若是觉得可以,不妨让他成为驸马。”
暮晚摇默然片刻,轻轻点了下头。
李执见她态度冷淡,便多说几句:“殿下可放心,臣看中的弟子,绝不是无名之辈。他风采极佳,才华横溢,若非被韦氏常年打压,也轮不到臣去收买。咳咳,不过殿下也不必急着嫁人,你们可以先了解彼此。拖上一两年两三年的,都没什么。”
拖上一两年、两三年都没事?
李执这话说得很奇怪。
暮晚摇诧异地看了舅舅一眼:“他叫什么?”
李执言简意赅:“韦树,我为他取了字,巨源。也许你现在无所谓,但你见了韦巨源,便会知我并非在逼迫你嫁人。比起太子为你找的姻缘,韦巨源他更适合成为你的良配。”
暮晚摇再次点头。
李执盯她片刻。
问:“怎么,你不愿么?难道你有自己喜欢的?对方是哪家大姓子弟?舅舅可帮你参详。”
大姓子弟。
暮晚摇眉目弯起。
与李执谈了一整晚,月上梢头。
清雅室内,清光拂面,她手托腮,睫毛覆在眼上,媚色百转:“舅舅误会了。我嫁谁都无所谓的。”
李执望她许久,目中也生怜意。
他低声:“若是过了很多年……你有了喜欢的,也可和离,去嫁你真正喜欢的。只是现在不行。你懂么,摇摇?”
暮晚摇看舅舅这么认真,忍不住扑哧笑:“舅舅真的误会了,我没有喜欢谁。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不喜欢。从乌蛮回来,我誓要做一个肆意任性、坏脾气的公主。婚嫁在我这里,无所谓的。”
她侧过脸,目光矜矜地静看窗外月光——
重回长安的和亲公主不容易。
她不能想嫁谁就嫁谁的。
所以她谁也不喜欢。
她再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让身边人受委屈了。
暮晚摇紧张:“怎么?”
李执道:“若不是你说这言二郎一心要去长安,我倒想让他来我身边做一谋士。你说你从未告诉他乌蛮的情况,他自己却猜得□□不离十。这般人物,前途不可限量啊。”
暮晚摇唇角轻轻一勾。
倒像是舅舅在夸她似的。
然而她又嫌弃道:“有什么难得的?让他写诗作赋能难死他。我看他使了这么多心机要去长安,可到长安还得考诗赋。他连进士都够悬,我看他没有别的本事了。”
李执摇头笑笑,没有理会公主的嘴硬。
李执收下了折子,道:“言二郎计策中的一条很不错,我打算用了。我虽已不掌管边军,但边军中还是有些人听我话的。有此计,我会帮殿下解决乌蛮王此人。起码一年时间,乌蛮王是没空去骚扰殿下的。”
暮晚摇目光清湛,流波若雾气颦顰。
连李执这个长辈看她,都觉得她娇俏妩媚,语气不禁软三分:“殿下受苦了。殿下且放心,既然你已经从乌蛮回来了,我便绝不会让你再回到乌蛮那种蛮荒之地了。”
暮晚摇敷衍道谢。
她心知肚明,当日她嫁去乌蛮,也是这个舅舅和自己母后商量的结果。
那时候李氏需要牺牲她,在长安得到话语权;现在李氏帮她,也是为了李氏日后能够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