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里,大概只有暮晚摇根本不为言二郎的州考失败伤心了。言石生无奈的,微笑着看她一眼。
言石生:“以后绝不敢叫了!”
暮晚摇脸色冷一下,好像有些生气,但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她最后闷闷道:“那这事便算了,下不为例。”
言石生松口气。
外头小心翼翼观望的侍女们也松口气。
暮晚摇解决了此事,脸色便好很多,她向言石生扬下巴:“我打算去看看春华。”
言石生闻弦知雅意,立刻道:“那我陪殿下一道去。春华娘子已经醒了,应该没有大碍。”
暮晚摇点头。
她道:“我要更衣。”
言石生转身向外走。
暮晚摇喝道:“你走什么?!”
言石生后背僵住,迟疑回头:“……那总不能是让小生来服侍?”
暮晚摇大怒,要张口,却又抿唇,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言石生疑惑而专注地凝视她,安静等待。好一会儿,暮晚摇眼神向上轻轻飘一下。
她道:“你给我吃的糖……”
言石生懂了。
他小声道:“你还要么?”
暮晚摇:“……不要。”
言石生不说话,他只是走了回来,将袖中放着糖的荷包放在了床边小几上,让暮晚摇触手可碰。而他再次拱了拱手后,这次真离去了。
待他走后,暮晚摇摸到那荷包,从看着用了很多年、一点儿也不好看的荷包中掏出糖豆来吃。
依然是甜甜的,酸酸的。
暮晚摇一个人坐在屋中吃了会儿糖。
她目光瞥向窗外,隐约能听到自己侍女们关心地在询问言二郎,问言二郎有没有被公主吓到,而言石生温柔回答。
暮晚摇咬着糖嗤一声,心里骂他虚伪。
他这样的人,处处体贴,太容易让人喜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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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刚升,春华坐于屋前晒太阳。
刘文吉犹豫着过来,看到她脸色雪白地坐在太阳下,他脚步都有些慌。而扭捏了半天,他红着脸上前,将一个草编的小人放在了台阶上。
刘文吉轻声:“听说你醒了……我送你玩的。”
春华惊讶,抬头看这清俊书生一眼。她指尖颤颤,接过了那草编小人。春华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刘文吉倒是吭吭哧哧地开口:“我知道你是公主身边的侍女,我这样的白身,现在是攀不上你。但你且等一等,待我中了进士……”
有女声懒洋洋地传来:“等什么?”
春华立刻惊慌站起:“殿下!”
刘文吉有些茫然地看去——
那女郎摇着扇子、自屋廊口拐入,梳高髻,插步摇。裙摆曳地,披帛飞扬。
而跟在她身后的人,穿窄袖文士衫,布束,目清雅。竟是言石生。
言石生看刘文吉一眼,示意刘文吉赶紧请安,别得罪丹阳公主。
刘文吉却在沉思:言二郎为何跟在公主身边?
言二郎怎么和公主这么熟?
言二郎和公主这么熟,那他和春华是不是……
不等他思量完,有脚步声匆匆而来。暮晚摇看去,见是卫士们拦住要闯过来的人。那闯过来的人,是言石生的大哥和三弟。
暮晚摇诧异。
言石生心中却一动。
言大郎和言三郎到了他们这里,只仓促地向公主请了安,就神情复杂的:“州考结果出了……今年的名额,是刘郎,刘文吉。”
言石生不说话。
言大郎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努力压抑自己的同情:“……二郎,没事,咱们还有下一年。”
言石生回过神,笑道:“该是恭祝刘兄。大哥三弟,我不难过。”
因为这正在他的预料中。
但是周围一片愁云笼罩,除了刘文吉和公主,这里其他人好像都因为喜欢言二郎的原因,没有人开心——
“言二郎,没关系,你一定能去长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