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没有对公婆不孝敬?”
“过年过节该给的东西没给该花的钱没花?”
“姑姐回娘家,有没有说三道四?”
“对妯娌做没做到礼让恭谦?”
“有没有欺负家里的孩子?”
霍安一声声质问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寇溪刚刚缩在脖子里的小脑袋随着他的问题一点一点的抬起来。
“寇溪一个小姑娘,背井离乡嫁进来没几天我就走了。她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咱们这一大家子磨合了多少年,还有拌嘴打仗生气的时候呢。怎么到了她这就不依不饶了呢?”
霍安深吸一口气:“你们给我写的家书,提起寇溪都是毛病。寇溪给我写的家书,一句你们的不是都没有说过。”
寇溪仰起头看了看霍安,又看着所有人:“我的毛病?”
说人坏话被当场觉的滋味,还是很尴尬的吧。
“上一次你给我写家书!”霍安第一个怼上高丽曼:“你说寇溪不愿意上班,好不容易求来的工作怕白瞎了。让霍鲁顶替着去上班!”
霍安说到这里拉住寇溪的手,温热的大掌将她纤细的手指握在掌心里。
“后来寇溪不怎么又愿意上班了,你们写信告诉我,她娘家人过来打了一仗。让村里村外的人都笑话的够呛,村子里的人都说寇溪是个母夜叉。”霍安看向李翠莲:“这封信是你让心雨写给我的吧!”
李翠莲又道:“再后来大姐跟寇溪的家书也到了,她们俩信上说了一件事但怎么看都是两个人干的!”
霍娇娇坐直身体:“怎么两个人干的了?”
“你说寇溪天天只知道享受,每天打扮的像个妖精似的就喜欢到处浪。平时花钱没算计,什么好的往家买什么。还说寇溪下班回家不干活,一回家就钻起来锁上门谁也不理。”这是霍娇娇的第一封家书,她看见寇溪描眉画眼的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因此她迅给霍安写了一封信,说寇溪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寇溪跟我讲,本来为了家和万事兴她愿意帮家里人一起赚钱。别人能赚的,我们自己人也能赚钱。家里人的矛盾就是一个住房问题,现在她不能随军家里也不能加盖房子,那就全家人一起努力。将来买块更大的基地,分出去各自过各自的小日子。”霍安握紧寇溪的手:“她说的话,我非常的认同。”
霍安看向霍大贵:“我娶媳妇儿回来不是为了给你们做饭的,更不是让她委曲求全哄你们大家伙的。她头二十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老丈人当眼珠子一样生怕让她受委屈。就是怕她受后妈的欺负,一直打光棍。我霍安何德何能,娶个媳妇儿回来做牛做马来了?”
“谁让她做牛做马了!”似乎后妈就是一个敏感词汇,李翠莲听见这两个字就忍不住站出来咆哮。
“既然如此,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霍安看向霍大贵:“寇溪作为儿媳妇,到底有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没有,真的没有!”霍大贵也看明白了,就算是有也不能说了。
霍安摆明了就是护着自己的媳妇儿,这还有啥可说的了。
“那就行了!”霍安对霍娇娇道:“姐,我知道你的脾气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事情过了也不从来不翻旧账,我这辈子最信任的人也就是你了。”
霍娇娇冷哼一声,面上的表情却柔和下来。
“姐,寇溪就是个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姑娘。从小到大娇气得很,她能家里干这么些活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以后她在家里头有个什么的,你千万要帮我照顾她。再说你的那个挂面生意,谁都不是天生做买卖的人。既然说做买卖,有挣有赔的也是家常便饭了。你把货都给我们拉回来,寇溪帮你处理就完了。你卖给别人多少钱,我们就多少钱收了。左右费个功夫的事情,自家人不说两家话!”霍安制止住霍娇娇要说话的动作:“今天人都齐,咱们正好开一个家庭会议。”
霍安一把将寇溪搂在怀里,寇溪长这么大头一次被如此对待过。她红着脸挣扎了两下,哪里能够挣脱住一个强壮男人的臂弯呢。
“她跟一般的家庭妇女不一样,你们不要拿着自己的眼光去看她。她说起来过了年才二十一岁,这要是搁在外头不也是在大学里上学的小孩儿么?你说你们几个老娘们几岁了?昨天说的那个话,做的那些事情,合适么?”霍安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瑶:“二姐你也一样,出嫁的女儿回到娘家是贵客。寇溪要是怠慢你了,我都不能答应。别说你现在身子重了不能干活,就是没有这个事儿你回来也应该坐在炕上跟家里人唠个嗑享福的。我媳妇儿年纪小经历少,比不上你们阅历多。言语上以后还希望你们能多多放过她。”
张瑶撅着嘴巴觉得脸上热辣辣的:“我也没说啥啊,你这上纲上线的啥意思嘛!”
“说了她也听不懂,她心思单纯得很。”霍安嘴角不经意翘了起来,眼神颇为不屑:“她上班就认真卖货,下班回家认真打扫屋子,闲暇的时间就想着多攒点钱。”
“你天天不在家,你知道啊?”张瑶没好气,她看着霍安一直放在寇溪肩膀上的手。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她是从来没有被宋建刚这样护着过的人。
宋家那样贫穷条件,张瑶以为自己能在婆家耀武扬威的过日子。却没想到婆婆说什么自己都不能反驳。如今看见霍安像个老母鸡似的护在寇溪身前,她嘴巴里都泛着一股子苦味儿。
“我当然知道了!”霍安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寇溪每天的工作记我有看,每天卖货的流水账,工作心得一字一句的记载着她的想法。她回娘家还是跟去上货,哪天去的都做了什么,赚了钱赔了钱,又看见了什么样的所见所闻得出什么样的想法。这些她都实实在在的记在本子里。”
霍娇娇目瞪口呆:“还,还,还记在本上?”
寇溪也没想到霍安会堂而皇之的看自己的日记,她心里惦记的却是自己有没有说一些关于后世的什么话。如果是这样,霍安会不会当自己是个疯子。
“除此之外,她还织了几个毛衣,把家里面收拾的焕然一。毛衣的针法也有专门的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记下自己的想法。想要知道她平时做什么,很难吗?”
霍安冷笑:“更不用说我已经看见了她的学习成果了。昨天大年三十那一桌子菜,若不是平时有所准备,她这样年纪的丫头能做出来?”
说寇溪不在婆家干活,霍安怎么就那么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