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有人跟寇溪说,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现在她在经济上完全剥离了婆家,时不时的用房子刺激一下公公,家里的地位就水涨船高起来。
虽说霍大贵没有义务一定要给他们两口子买房子盖房子装修房子。可是在这个时代,儿子结婚老人要准备出来房子的。按道理来讲,两个儿子都结婚了,霍大贵是要分家的。两个儿子与老人住在一个院子里,还在同一口锅里吃饭,在红旗镇实属少见。
李翠莲也不过就是那一时嘴上的硬气,若是平时家里人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都知道王雅芝弄个不起眼的小鱼干都赚钱了。心里面都痒痒的,谁还能嫌钱多咬手不是。
尤其是张瑶两口子两手空空只带了嘴来家里头,这一下子开销就大了起来。一天两顿饭看着不多,几天下来那米袋子下降的度就让李翠莲上火了。
这才回来几天,她已经贴了一大锅的苞米面大饼子。霍鲁高丽曼不好意思说,那霍天一是个小孩子根本不肯吃一口,大呼:“不好吃,喇嗓子,咽不下去。”
李翠莲惯孩子,给孙子煮面片疙瘩汤下面条还加一个荷包蛋。可是其他的人就惨了,早上大饼子就咸菜疙瘩,下午大饼子就土豆白菜。
倒是寇溪那屋时不时的飘出来一些炒菜的味道。她下班晚做好饭就要六点钟,霍天一跑过去跟着吃一顿晚饭。回来就显摆,今天吃了这个明天吃了那个,把张瑶馋的够呛。
入了冬,寇老爷子跟着寇德旺来取小鱼干。顺便给寇溪带了很多的干菜跟咸菜。
之前寇溪点名要的土豆干、茄子干、豆角丝早就送了过来。后面又给她拿了地瓜干、关东糖当零嘴。送了圆萝卜、青萝卜、胡萝卜、倭瓜、大葱、土豆、地瓜、大白菜整整两个麻袋。足够寇溪吃到开春了,这些她是一丁点都没给西屋送去。
张瑶看见了忍不住在亲妈跟前给她穿小鞋。
“你看看她屋里头那么多的菜,也不说拿过来孝敬你们,就躲在自己屋里吃。要是我做了好饭好菜,宁可自己不吃也得端给公婆啊。”张瑶听霍天一说,昨天寇溪还给做了地瓜饼吃。
“那土豆子白菜大萝卜,自己家没有啊?”李翠莲不以为然,现在她可不敢说寇溪的不是。自己家现在挂面生意全靠着寇溪出面周转,得罪了这尊大佛挨打是小赔钱是大。
“话是如此,但事儿不能这么干!”张瑶对母亲现在的态度很是失望,想不通她为什么不拿出婆婆的款儿来整治整治寇溪。她一个过门的媳妇儿,就算是娘家撑腰又能怎么的。要说娘家撑腰,自己跟寇溪不也是半斤八两的?她想要这样跟自己的婆婆对着干,那是想都不要想咧。
“你是不懂啊!”马上就要过元旦了,这在东北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日子。寇溪捎回来话,说最近各地的物资、供销社要的挂面不少,让赶紧做出来。
屋里地上整整三大盆的面条,全都搓好了盘在里面醒着。
李翠莲用铡刀在不停地切着包装纸,只等着这些琐碎的活干完了好挂面条。
“不就是靠着她卖挂面嘛!”张瑶不以为然:“这是自己家的买卖,她不想出力能行?说出去还不被人讲究死!”
“她就是仗着你们这个态度,才在家里头横行霸道的。”张瑶一脸的不解:“既然她有办法,为啥不多卖点价?人家卖三毛钱一包,咱们批价就是两毛五,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李翠莲也觉得一毛八价格有点低了,不敢说两毛五就是两毛钱也是赚得很咧。可这话寇溪不同意,霍大贵那个死人就更不乐意了。
“这做买卖的事儿,咱们也不懂。你也别跟着掺和了!”李翠莲支吾过去,张瑶撇嘴:“我看啊,她肯定中间并缝了。说是一毛八给人家,其实是两毛钱卖给人家的。一斤她就挣两分钱,十斤就是两毛。她卖一百二百斤的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哼,从你们这挣了多少钱都不知道了。”
李翠莲冷哼一声:“还用你说了!”她看女儿一眼一副任命的口气:“那能咋整?靠咱们自己也卖不出去那么多!”
张瑶鼓动李翠莲:“要不让建刚推车自行车去下面卖去?”
就像是霍大贵卖豆腐那样,怎么着一个村子也能卖出去二十包吧。
“他能干吗?”李翠莲很是怀疑。
“我们给你两毛钱一包,我们自己卖三毛钱。一天二十包就是两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是六十块钱呢!他肯定乐意干!”张瑶脸上放着光,好像那一叠厚厚的票子已经到手了一样。
李翠莲嗤笑道:“刚才还说寇溪算计,你这也能我玩心眼。我当你们是给我出去卖,整了半天还是想要单干啊!”
张瑶理直气壮:“我们给的钱比寇溪多呢,再说了我们也没有钱啊。寇溪能干的,为啥我们不能干啊!”
李翠莲冷笑:“你吃我的住我的,寇溪没吃我的没住我的。”
张瑶脸色一白,气的眼泪刷的一下掉了出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就是看我没有钱嘛。你要是给我找个好婆家,我也不回娘家来给你添麻烦啊。现在我日子过得难,你是我妈,帮我一下怎么啦!”
李翠莲怒道:“当初是我让你跟他的吗?是不是你死乞白赖非要跟人家走,你自己耍贱还赖上我了。我没给钱让你出门子吗?当初我们不同意,你听了么!”
张瑶抽泣道:“你光会说我,你怎么不想想为啥我非要跟他。我都寄人篱下这么多年了,人家都当我是拖油瓶。那霍娇娇跟霍安都走了,我还能呆的住么?”
李翠莲急了:“谁撵你了?是你爸撵你了还是我撵你了?当初你爸也说不让你跟他,要好好的在跟前找一个条件差不多的。你找这么个跑腿子,你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