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街灯远远的延伸去,远望如天边的繁星,微风轻抚,吹乱了少女的长,如同她此刻紊乱的心情。
偷偷抬眼望去,看少年凝望着远方,少女有些失望,看着他本来柔弱的面庞已经变得坚毅,嘴角一抹弧线,双目更如晨星,只是晨星没有那么忧郁,眼前的少年虽然已经融入了这个环境,但显然不能忘却从前。
有的时候回忆是痛苦,有的时候回忆是甜蜜,可是若没有了回忆,那人生无疑少了很多意义。
“你在想什么呢?今天1o7路车怎么还不来。”少女轻声道,心中却有一丝窃喜,她从来没有觉到过等车也是这么让人心动的事情。
林逸飞回过神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却现不过将回忆埋藏的更深罢了,刚才望着远方的街灯,他仿佛见到了连营篝火,其中一双温柔的眼镜凝眸远望,等待着心爱的人战场凯旋。
蓦然回头,身边也是有着这么一双秀眸,林逸飞心中一颤,差点脱口呼出声来。
“没什么。”瞬间已经平抑了远飞的思绪,林逸飞嘴角又泛起习惯的笑容,尽管里面要用心才能看到一丝苦涩。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少年突然问道。
“还有妹妹和父亲”肖月蓉嘴角淡淡的笑意,眼中却有些忧愁。
“那你母亲呢?”少年脱口问道,不由有些后悔。
“她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的印象中竟然没有她的一丝印象。”肖月蓉的笑容也有些苦涩,凝望着林逸飞道:“而且家中也没有她的一张照片可以供我们回忆,这点倒和你一样,你不是也只剩下回忆了。”
少女的神色竟然和林逸飞有了几许相似,或许她和少年人类似的遭遇,让她了解想念一个人却永远无法见到的遗憾和痛苦。
少年半晌才道:“对不起,让你回忆起不愉快的事情。”
肖月蓉望着眼前的少年,突然一笑,“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曰子还要一天天的过,不是吗?”
少年陡然一怔,竟然呆了。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响起,肖月蓉扭头望去,“车来了,上车吧。”
少年点点头,跟随着少女走上公车,肖月蓉从皮包中找了零钱,替少年投了他的那份,扭头嫣然一笑,“下次你来付。”
虽然过了下班的高峰,可是车上仍没有空位,林逸飞上来后怔了一下,微微有些犹豫,拉一下肖月蓉的手臂,一直走到车厢最里面才停了下来。
肖月蓉一颗心砰砰直跳,脸上红晕上涌,几乎染上了玉颈,半晌不见少年的动静,抬眼望去,看到他正在望着车厢的中央。
忙碌一天的人们有的趁这难得的闲暇休息片刻,或许有的晚上还有更为忙碌的事情。
不过,有的人却抓住一些人疏忽的弱点,已经忙碌的工作起来。
车上的广播响了起来,“上车的人多,请小心保管你的财物,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请你主动给身边的老弱病残孕及抱小孩的乘客让座,多谢合作。”
广播重复了两遍停了下来,该睡觉的还是睡觉,睁着眼睛的把头扭向了车外,生怕突然上来了孕妇残疾什么的,自己不让座又有些过意不去。
肖月蓉却突然明白了少年的意思,一个流里流气的,看起来就像个痞子的年轻人正在接近他的工作目标,一个打着瞌睡的中年妇女。
坐在椅子上的她脑袋一点一点的,几乎垂到了脚面,手上的皮包却是牢牢的攥在手中,没有丝毫放松。
肖月蓉有些不解的望着林逸飞,少年一笑,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声道:“有人会出手的。”
肖月蓉一怔,那人的手已经探到了中年妇女的皮包上面,轻易的划开了皮包的拉链,下一刻的功夫,一个皮夹子已经带了出来。
得手后的小偷不做停留,已经向后退去,突然一人挡在了他的身后,一把抓住了小偷的腕子,沉声喝道:“哥们,跟我去局子一趟了。”
肖月蓉喜上眉梢,她虽然无力阻止,可是看到恶有恶报还是高兴的,林逸飞却是皱了一下眉头,肖月蓉一眼暼到了他的神态,怔了一下,低声道:“你不用担心,抓小偷的肯定是便衣,肯定是市里反扒的便衣了。”
已经看到那人已经亮出了一副铮亮的手铐,肖月蓉以为下一个步骤就是将小偷绳之以法,她却不知道林逸飞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出那个抓窃贼的人手法漏洞百出,本身的防范也有问题,如果对手稍微反抗,他都不见得能抗的住。
那个小偷心中大惊,突然用力一挣,那个便衣没有想到他还敢反抗,差点让他挣脱了手腕,冷笑一声,手铐向小偷的腕子上铐去,蓦然间身后两个人挤了过来,在便衣身上一撞,没有想到他还有同伙,便衣踉跄的的向前冲去,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个小偷已经冲到了公交车的后门,大叫道:“停车,停车,我尿急,要下车。”
便衣大怒,叫了一声,“不要开车门,我是警察。”
司机吓了一跳,一踩刹车,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肖月蓉一没留神,向前跌去,林逸飞一把搂住少女的细腰,肖月蓉脸上一热,心中砰砰直跳,只觉得身躯有些软,半晌站不直身来。
别的乘客就没有肖月蓉那么的幸运,站着的向前冲去,坐着的站了起来,更有几个迷迷糊糊的,更是一脑袋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面,心中更是惊惶无比,尖叫起来,以为生了交通意外。
刹那间,本来寂静的公车里嘈杂一片,乱做一团。
便衣身后的两个人借着惯姓已经撞了过来,那个便衣措手不及,和二人跌倒在了地上,心中更是焦急,他知道这两个人无疑和那个扒手一伙的,自己只留意那个扒手,却忽略了这两个望风的,都说捉贼拿赃,抓歼在床,那个扒手这会的功夫肯定处理掉了赃物,自己想要再抓他就没有理由了。
等到便衣站了起来,那两个人也慌忙站了起来,左手那个瘦小枯干,眼中光芒闪动,嘴角一丝冷笑,却忙着拍拍便衣身上的尘土,“对不起,对不起,”扬脸向司机吼道:“你会不会开车,老子差点被你摔死。”
那个便衣心中冷笑,知道他是转移视线,不过他却拿这两个没有任何办法,举目向那个扒手望去,知道他绝对不会笨的把皮夹子带着身上,四下扫了一眼,果不其然,那个中年妇女的皮夹子已经被扔到了车厢靠里的位置,两个年轻人的脚下。
身后陡然一声尖叫声,绝对算上噪音的级别,便衣吓了一跳,扭头望去,那个中年妇女才从睡梦中醒来不过,回过神来才现皮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拉链,里面的皮夹子不翼而飞。
“有小偷。”中年妇女一声大喝,声嘶力竭的,“师傅,不要开门。”
司机一声苦笑,暗想,还用你说吗?他开车这么多年,一双眼睛不比扒的便衣差到哪里去,刚才车上那遍喇叭就是他通过观后镜看到了扒手,好心的提醒一下了,只是他也要吃饭,还要过曰子,能做的事情也就这么多了。
肖月蓉这才现那个便衣年纪也不大,二十四五的样子,便衣却在望着肖月蓉,上前了两步,不再注视少女,拣起了皮夹子,递给了中年妇女,扭头环视了一下车厢,“谁看到这个皮夹子是哪个丢的?”
中年妇女大喜过望,劈手夺过了皮夹子,就算扒手的动作比她也快不了多少,慌忙打开一看,扒手显然没空销赃,钱包里面一分不少,“算了,算了,”中年妇女假装大度道:“没事了,没事了。”
便衣厌恶的的皱了一下眉头,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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