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分到的食物都很少,一天只有一小块肉,加上吸点骨髓喝点骨头汤,根本吃不饱,每个人都是一天比一天瘦。
因为母亲为缺乏食物,营养不够,没有奶水,她被迫断奶。
天女隔三岔五的送些小型猎物或者是大型猎物的肉过来。鸟、兔子、鱼都是整只整条地送,大型猎物则是送一条腿或者是一大块肉。阿婆会把肉捣碎成肉糊糊喂给她,剩下的肉、骨头和汤,能给家人分上一些。
她是全家唯一吃得白白胖胖的。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大,出去狩猎的人经常空手回来,食物很不够了,经常听到邻居家的小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嚷着喊饿。
不时的,有那些连续两三天没吃上饭的,到她家门前来嗑头讨食物。她家也缺吃的,只能盛点汤给人家,偶尔能匀一点点肉,量少得可怜。
她还在练习说话走路,口齿不清,腿软走不稳路,哪怕想使点劲,也是有心无力。一来,表述不清,二来,深山老林子里的山寨生活,她也不懂。
积雪没过脚踝,正经的山民都找不到食物,她一个刚投胎过来的外来人口,就更没法子可想了。这么冷的天,地都冻硬了,想刨地挖点草根充饥都不可能。附近能吃的野果,早在秋天的时候就摘来吃光了。
风雪刚停,寨主亲妈就带着狩猎队出去狩猎了。
她家七口人,除了年迈的阿婆,以及年龄还小的二姐、三姐,妈、两个舅舅、和大姐都背着弓箭拿着标枪出去狩猎了。至于爹,没见过,没听过。
狩猎队出去的第三天,又下起了暴风雪。
阿婆非常担心,经常在门口焦急地望向寒门口方向。随着雪越下越大,她也越来越着急,最后把家里仅剩的一团肉供到了正门前方最大的一根漆黑的柱子前,对着那柱子拼命叩头。
柱子里飘出一团黑影,把肉吃了,化成一阵风,往山里去了。
阿婆叩了一会儿头,抬起头时,见到面前供奉的肉没了,连连道谢,这才起身回屋。
晚饭供了神灵,她只能喝点汤。
一家四口分了陶瓮里的那点汤,第二天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天太冷,一家人都是挤在一起睡。干草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再铺上兽皮,被子也是兽皮缝制的,大家盖着兽皮被子挤在一起睡觉。
诡异的是,大家从天气变凉以后就不洗澡了,居然没有虱子跳蚤。
她饿得睡不着。
阿婆担忧得翻来覆去。
半夜,丑鸟怪突然大声喊:“恶山魈来了,打它。”
原本风声呼啸作响的屋外突然变得格外嘈杂,风刮得更大不说,丑鸟怪尖厉的叫声、扑腾翅膀的声音,野兽的吼叫声此起彼伏,泥土墙和草棚顶都在颤抖。
二姐雪花和三姐浪花醒了。
浪花小声说:“二姐,外面好吵,像是有谁在打架。”
阿婆赶紧捂住她的嘴,悄声说:“别出声。”
打斗持续了一会儿,便有一群脚步声朝着寨门口方向跑去,周围又变得安静。
过了一会儿,丑鸟怪恨声叫道:“叫它跑了,要是老黑没离开,管叫它有来无回。”
之后,外面又只剩下风声。
清晨,图灵饿得蔫蔫地坐在屋门前,看到院子里的积雪都想过去抓一把塞进嘴里,奈何天太冷了,她裹着兽皮都不觉得暖,更不想一口雪下去直接冷到心窝子。
寒冷和饥饿,让她仿佛回到当乞丐那辈子的经历,那些蜷缩在破庙中过冬的过往原本都已经忘记了,这会儿又都想起来了。
冬天是最难熬的,每年冬天,都有乞丐冻死。
死在路边,他们身上的衣物会被扒走,尸体留在原地,直到衙门的差役巡街发现后,才会用板车运到乱葬岗,埋都懒得埋,随便找个低洼的地方扔下就走了。
突然,丑鸟怪喊了声:“老黑回来了。”
紧跟着,一道黑影从寨门口方向贴着地面飘回来,进入到正门外最大的柱子上。
丑鸟怪扑腾着翅膀问:“老黑,找到他们了吗?”
柱子里传出嗡声嗡气的声音:“他们让山鬼迷住,以为面前的石头是火堆,在雪地里围着石头坐着,差点冻死在风雪中。我把它们引去不远处的山洞,那里有他们在秋天存放的柴火,他们烤着火过了一夜。”
丑鸟怪问:“有猎物吗?”
“让供奉山鬼的木陀寨的人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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