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纤云吓得双手交叉抱胸,一边哆嗦一边道:“你,你放开他。他不是袭警,他没有袭警。”
赵向晚借机控制住盛载中,将他推到一旁,交给朱飞鹏。
朱飞鹏一把压住盛载中肩膀,将他推进另一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不要乱动!”
谢纤云心疼儿子,继续哀求:“你们好好说话,好好说话,不要铐他。”
赵向晚身体微微向前,紧紧盯着谢纤云的眼睛:“心疼了?大儿子只是被铐,你就心疼了。可是你知道吗?盛载天现在关在看守所,手铐、脚铐,一样没有少。只有一把长椅,坐、躺、睡,全在那一张椅子上。”
许嵩岭与刘良驹交换了一个眼神,好吧,小师妹又开始忽悠人了。
谢纤云受不住良心的拷问,颤抖着声音说:“小天是我儿子,我也心疼他。”
赵向晚:“让我来猜一猜,盛载中的父亲是谁吧?”
谢纤云最怕揭起这段痛苦往事,顿时尖叫起来:“不要说,不要说!”
赵向晚步步紧逼:“为什么不能说?”
谢纤云拼命摇头:“不能说的,不能说的……”
赵向晚的态度突然柔和下来:“那是你的私事,我不追问。”
谢纤云终于松了一口气,瑟缩着身体,双手环抱住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赵向晚道:“盛总知道盛承中不是他亲生的吧?”
谢纤云点头:“知道。”
赵向晚道:“盛总虽然偏心,但他可曾亏待了盛承中?”
两行泪水顺着谢纤云的面颊往下流,她颤抖着声音道:“没有。”
赵向晚陡然提高音量:“为什么要杀他?”
谢纤云被赵向晚这一番忽软忽硬的操作搞得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撒谎,下意识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倒在地上,我拼命地叫,拼命地叫,我害怕得要命。”
赵向晚问:“谁打的他?”
谢纤云拼命摇头。
不能说,不能说!
小中也不想的,只砸了他一下,他就倒了。
赵向晚目光冰冷,扫向窝在沙发上的盛载中:“你打了几下?”
盛载中觉得赵向晚简直有毒,那双眼睛亮得像火一样,灼得他整个人都在痛。
他叫了起来:“没有,没有。”
谢纤云茫然地转过头,看向大儿子。
我说了什么?明明我们已经约好,小天自首,检察院那边以杀人罪起诉,律师做无罪辩护,小天是未成年人,法官会网开一面。就算坐几年牢出来,公司还是有小天的份,他们兄弟俩一起齐心协力,家业蒸蒸日上,谁还会记得盛承昊的死?
没有人再质问孩子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再打我、骂我,从此我只有两个儿子,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不好吗?我觉得很好,非常好。
赵向晚听到这里,不由得咬牙。
很好吗?不好!
按照他们的安排,承认杀父罪名的盛载天一定会被判刑,等他从监狱出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疼他的父亲,没有了。
光明的前途,没有了。
公司早就被盛载中牢牢控制在手中,根本不会属于他。
至于偏心的母亲,谁知道几年、十几年、二十几年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到了那个时候,盛载天再来后悔,有意义吗?
时光不能重来。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盛载中除掉了两颗眼中钉,拿到公司掌控权。
谢纤云摆脱家暴的丈夫。
他们母子俩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可是,谁会记得那个一脸懵懂、天真,一心为了保护母亲而自首的少年?
警察职责,惩恶扬善,维护公平正义。
赵向晚既然遇到,那就必须要为那个阳光、善良的少年,讨回公道!
赵向晚的笑容里透着冰冷的寒意,目前从谢纤云脸上,慢慢移向盛载中:“是谁,拿着奖杯狠狠砸向盛承昊,令他倒地?又是谁,拿着奖杯,一下、两下、三下地击向盛承昊的后脑?盛承昊虽然死了,但柜子上、墙上、地板上的血迹,都会告诉我们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