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晚打断他的遐思:“这两天我们重新走访省机械厂的知情人,知道他们怎么评价你们吗?”
谭学儒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能说什么?不过就是觉得我们年龄差距大,我又曾经和虞初晓谈过恋爱,我们两人不般配呗。我不在意这些,年龄大怎么了?我俩觉得好就行。和她女儿谈过恋爱怎么了?现在恋爱自由,怕什么。哪个人前不说人,哪个人后无人说,那些人纯粹就是嫉妒,让他们说去。”
赵向晚的嘴角渐渐浮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她摇了摇头:“不,魏清婉最好的姐妹知道你们俩之间的事,她和我们讲了一个秘密,她叫魏美华,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谭学儒被赵向晚的话吸引,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清婉曾经和我说过,因为同姓,脾性又合得来,两人以姐妹相称。她说什么了?”
“你知道魏清婉为什么和你交往吗?”
“清婉说过,她寡居多年,旁人介绍过很多个,但她都看不上。可是当初晓把我带回家,我身上的青春活力、文艺气息深深吸引了她。”
“错!”
有读心术的赵向晚,如果想要往谁心上戳刀子,保证精准无比。
“魏清婉之所以和你交往,不过就是要拆散你和虞初晓。她根本不喜欢你,她压根就看不上你!”
谭学儒脸上的平静被打破。
种种往事尽数浮上脑海,所以的疑惑一下子全都得到合理的解释。
明明是魏清婉主动示爱,怎么等到他和虞初晓分手之后,她忽然就变得敏感多思,时不时提出分手?虞初晓九月一号去江城培训,自己五号在电话里和她分手,然后魏清婉十号就说什么这样下去没有结果,提出分手。
如果不是自己歪缠,如果不是魏清婉对他的身体还有几分迷恋,恐怕拖不到九月下旬。
原来……原来如此!
掏出一片真心为她,不计较年龄差距打算和她结婚,到头来自己只是一个笑话?
谭学儒额角青筋暴露,双手紧紧捏着,突然便笑了起来:“呵,好,很好。”
原来她一直在玩弄我?那我杀她,便不用再愧疚了,真好。
赵向晚看他冷静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继续加码:“魏清婉有一个追求者,他们已经打算结婚。那天她去见你,就是为了和你正式做个了断,你要不要见见她的未婚夫?”
见见魏清婉的未婚夫?见见她临死前还不肯说出名字的男人?巨大的诱惑袭来,谭学儒点了头:“好,我见!”
恰在此时,梁成洪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秃顶、中年发福、皮肉松驰、皱纹横生、一脸灰败之色。
——就这?
就这?
谭学儒忽然觉得自己被愚弄。
魏清婉坚决要与自己分手,一心要嫁的男人,就是这么个东西?
强烈的不甘、说不清道不明的屈辱感袭来,谭学儒陡然站起,却发现手铐将自己固定在椅中,根本无法移动。
他眼神渐渐疯狂。
——出击就是这个时候!
赵向晚不等梁成洪开口说话,也不等高广强将嫌疑犯安顿好,轻声低语。
“魏清婉和你好一场,不过是贪你年轻身体好。可是人不会永远年轻,你的身体也不可能总是这么好。女人找男人,还是得找能够一起过日子的,有钱、有正式工作、有身份地位的男人,比如……他,不是你。”
自诩风流倜傥、引无数少女折腰的文艺青年谭学儒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话?
努力给自己脸上贴的金,一下子被小警察扯下。眼前这个丑陋、庸俗的中年男人,令谭学儒羞愤交加。
我不如他?我连他都不如?
谭学儒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贱人!贱人!我杀了她——”
赵向晚冲何明玉使了个眼色:“你没这个胆子。”
激将法奏效,谭学儒咬牙切齿:“我有!”
赵向晚嘲笑:“玩玩而已,何必当真?”
谭学儒的神情突然兴奋起来:“警察同志,我要自首,我要自首!我要揭露魏清婉这个臭女人的真面目——”
她敢玩弄自己,光是让她去死有什么意思?他要让她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