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干水分。
噗嗤嗤嗤嗤——
村民们家里都有毛巾,也见过毛巾被拧干的样子——然后他们现在看到了,一个前脚还活生生的人居然也能呈现出这种形态。
潺潺……
扭曲的尸体下,流渗的殷红浸染了一片苍白。
“兰柯佩尔……”
塔露拉正要开口,兰柯佩尔却眯起眼睛,再一次说道:
“粮仓在哪里?”
静谧。
一片静谧。
唯有一片猩红在缓缓溢出,像是噩梦的一角在现实中凿出的一口井。
“救……救……”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可怕的杀戮吓傻了眼,有人软倒在地上,四肢并用地爬行挣扎,有的呆愣在原地,出支支吾吾的呼救声。
“是啊……也许此时,他们也在用你们这样的求救声呼喊着,而你们充耳不闻。”
兰柯佩尔眼神寒冷如刀,剐过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兰柯佩尔……到底生什么了?”
此时,塔露拉看着眼前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一群村民,终于走上前询问自己。
“呵……我刚刚调查过这个村子了,塔露拉。”
“结果邪魔没见到,倒是看到了一群心灵比恶魔还恶魔的畜生。”
兰柯佩尔转身,对塔露拉说道:
“你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吗?”
塔露拉身形一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大概也猜到了。
“我听到这些人用一种说笑的态度,在讲他们昨天把一群感染者骗入了没有一粒稻谷的粮仓,然后锁上门,等待他们被活活饿死。”
兰柯佩尔居高临下,看着那些村民,说道:
“既然这样,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说笑着,把你们的血液都想挤瘤奶一样挤出来,就只是为了当做闲暇时的消遣?”
塔露拉闻言,眼神剧烈地颤抖着,她还是遇到了这样的事。
“我看见,你们家家户户里面都还存有余粮,虽然量不多,但是节俭一些,熬过这个寒冬之余,还能接济一些人。”
“我听到,一个记事不过几年的孩子,说甚至都认不出感染者纠察队长什么样子。”
兰柯佩尔缓缓踱步,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为他的影子最后抹上一道斑驳的黑暗。
“你们……你们……”
塔露拉走上前,握着赦罪师的剑的那只手已经剧烈颤动,她看向前面的所有人,说道:
“感染者纠察官已经三年没来过你们的村子。”
“拥有这几个聚落的贵族早在大叛乱中丧生,局势混乱不堪,你们的村子已经多年无人管理。”
“整合运动之前甚至在下方为你们拦住了一波北上的害兽潮,你们吃的一部分粮食甚至还是李格曾播种的根系。”
“这么一个难能可贵的村庄……”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自然而然地……害死了和你们毫无利害关系的人。”
“你们竟是骗他们到没有一粒稻谷的粮仓中活活饿死。”
“即使他们饿得没有一丝力气?即使他们只是向来寻求一点些微的帮助?”
“如此恶毒,如此残忍,只是因为……他们是感染者?”
那名一开始和塔露拉对话的乌萨斯农民此时已经吓得失禁,倒在雪地上的他口中胡乱地出根本听不清字词的恐惧声调。
“他们还没死,塔露拉,事情就生在昨天。”
兰柯佩尔打断了塔露拉的动作,说道:
“但我刚刚搜查过整个村庄,都没有现粮仓的所在。”
随后,自己再次迈步上前,语气仿佛已经在下最后通牒:
“我最后一次问你们,粮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