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用它坐车回到城市,撑住压力重新开始,也可以跳上反方向的公交,驶向城市边界的终点站,找个清静地方自杀。’
教授说:‘我能给你的唯一忠告,就是别跳楼。跳楼容易砸死人,还血肉炸得到处都是,给清洁工添麻烦。’
‘这一块钱,可以是你最后对世界告别的温柔。’
祈行夜大受震撼,并将教授的告诫记到现在。
明荔枝回侦探社时,就看到了他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大洋科技资料。
当得知邻居大姐的建议时,明荔枝竟然破天荒的点了头:‘可以啊,老板你要是想买就买呗,你把今天的饭钱扔进去,等下周一,我们就可以去吃烤鸭了――我能再加个羊肉吗?’
祈行夜大为震撼,没想到明荔枝竟然会用这样轻松从容的语调,说出如此笃定的话。
明荔枝对此的解释却是:我说不会赔,就不会赔。我会小明魔法。
祈行夜最终还是没有进行这笔投资,即便最终结果一如明荔枝所料。
就连什么时候跌停,也被明荔枝准确预测,并在买菜时漫不经心告诉了邻居大姐,救了把全部身家都砸进去的大姐,也让大姐从此对他格外热情关切,感激于救命之恩。
祈行夜知道,自己无法赚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也干脆封心锁爱,绝不动心于高昂受益。
但他却将这件事记了很久。
大洋科技蒸蒸日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高高在上,和穷得连鬼都嫌弃的侦探社根本搭不上关系。
直到今天,祈行夜才在送葬人口袋里的笔记本中,再一次近距离接触大洋科技。
他简单翻阅了一下笔记本里的内容,到处都勾画着对实验的设计,结果的记录,以及随手写下的灵感和潦草公式计算。
像疯狂科学家的手札。
只不过不同的是,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被重重写下一行字。
[他死了……
实验第三百次失败,就连实验室也和他一起葬身火海。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字迹写得格外郑重且用力,笔尖甚至扎破了纸张,墨迹渗透到下一页纸,留下痕迹。
字里行间里的迷茫和绝望,却扑面而来。
像走错路的孩子,无措站在岔路口,试图向每一个经过的人问路寻求帮助,找到正确的方向。
祈行夜翻过一页,现后面的笔记本页上,并不再像之前一样充满热情和激情的设计实验,记录数据。
只有无意义的乱涂乱画。
似乎绝望之下,放弃了所有挣扎,开始胡乱涂抹,无声反抗。
祈行夜学过一段时间生物化学,也因此看得懂笔记上的内容。
总体而言,这是一次实验。
研究人员需要从某个上提取细胞并培养,再将培养得到的新细胞库重新放回与原主一致的生存环境中,等它成长到一定程度,可以检测到某种数值,就可以进行移植嫁接,到实验用的大白鼠身上。
他们想要得到的结果,是证明这种物质可以在体外生存,并进行自主传播,在人体内伴随dna稳定复制增殖,最终的进化方向,是大脑和各人体器官。
目的,是靶向修复。
似乎是一次癌症特效药的制药实验。
但祈行夜从另一人手中拿过的实验包里,却还装着别的东西,让他起了疑心。
一管被封装的鲜血。
还有被记录的从b到e的数值分布区间。
眼熟吗?
祈行夜迟疑几秒,慢慢意识到,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负压装置方式的鲜血。
――津门饭店,徐丽
丽。
白翎羽拆除的炸弹中,很多都装有这样一管血。
当时3队和他共同给出的结论,是徐丽丽的追随者为了扩大污染面积,而将徐丽丽的血液装进炸弹中,做成了脏。弹,任何触碰到它的人,都会被污染,堕化成污染物。
既然如此,那徐丽丽的鲜血,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洋科技的研究员手里?
这些研究员又为什么会成群结队的出现在京郊殡仪馆,甚至披麻戴孝,一身隆重。
祈行夜疑惑戒备的看向身边男人:什么情况……
你们都死了同一个的爹???
祈行夜起身,悄咪咪从一排排人身前走过,抱着几本笔记本还想去拿另外一人的公文包。
领头之人身边放着公文包,怀里却捧着一个小小的罐子。
像是骨灰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