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休整,人和马,都养足了精神,只有车驾状态是岌岌可危。
又是一路疾驰,荒漠已经不见,到处村镇可见。
沿途尽量减少打尖,渴了就吃带着的西瓜,饿了,就啃食几穗玉米充饥。
“回禀太子殿下,前面五里处官道有一处驿站。”
前去探路的侍卫公羊惠来报,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一阵欣喜。
叶仑也是小有激动,有了驿站,可以吃顿人吃的饭,起码有米有面有菜,无酒肉都成。还可以泡个澡除去一身酸臭的污垢,可以伸开腿睡上一觉。
“甚好,快快前去报备,让准备饭菜,如无车驾替换,找木匠和备足草料就可。”
没等叶仑定夺,车夫尉迟建,已经向侍卫公羊惠衣下了指令。
然后,他又向叶仑说道:“太子爷,路途凶险,不得不防,宫里复杂万分,又是圣上病重的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上。”
叶仑闻言,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这荒僻之地,谁还认得太子?
“尉迟建,你这未免太小心了吧?”
“太子爷,不是属下多虑,而是人心难测。”
“这等荒僻之地,不似郡县人杂,乡野农夫居多,难道还谋财害命不成?”
“太子爷,郡县之地倒好,秩序严谨,倒是这种荒僻之乡,流寇乱窜,而且,而且……”
“而是什么?”
“属下就怕,有人沿途设伏,正因为荒僻之乡官方眼目甚少,有人欲除太子爷而后快。”
“明白了,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有人不想让本殿回到圣上身边?”
马夫尉迟建没有作答,而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大伙都多个心眼,多留神。”
“遵命,请太子殿下放心,我等自会留神。”
几人异口同声,他们都清楚,这一路,不会很太平。因为有人不让太平。
很快就到了驿站,驿站地处官道的一个十字路口,一排房屋,一排马厩,外面栅栏围起。
三五杂役,马上过来行礼见驾,太子虽废,但在这等地方小吏面前,毫不亚于九五之尊的天子亲临。
“驿丞刘三,见过太子千岁,请太子千岁入内歇息。”
“起来吧!烧水,本殿鞍马劳顿要洗浴一番,切不可有闲杂外人打搅。”
叶仑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咛了一次,驿丞刘三,连忙下去布置。
“太子殿下,请入馆舍歇息,属下已经检查过各屋,没现有任何异常。”
侍卫公羊惠衣,已经查验过驿站的各个角落,包括屋舍后面的一片小树林。
由侍卫把手,两太监服侍,叶仑和二位贴身宫女一起泡桶,美美地洗了个干净。
由于拨款屡被各级盘剥,到了地方驿站,也所剩无几,饭菜自然就简单了许多。
窝头、稀饭、炒素菜,也让一行九人吃了个大饱。
不用木匠,驿站的杂役,自己动手,在车夫尉迟建的监督下,换马掌、修车驾,居然干得利落无比。
夜色已经来临,百步之外,已经难以视物。
车夫尉迟建,已经半寐了一会,叶仑在俪珠和邀月的陪伴下,已经小憩了一阵。
这一泡桶,经水一洗刷,蓬头垢面的俪珠和邀月,居然就像出水芙蓉一样靓丽动人。
明目皓齿,肤白如凝脂,在淡淡的体香的微醺之下,叶仑这才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虽然处于狼狈之旅,但来自身份带来的优越,与自己前世来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这时,马夫尉迟建出现在室内,向众人说道:“俪珠和邀月二人,守护太子爷左右,请太子爷回车驾就寝。”
破败不堪的马车,已经被修缮完整,那东倒西歪的车篷,已经周周正正,就连帷幔也被换了。
“二位公公,把马牵出马厩,车马一起停在那处空着的墙下就可。”
驿站的一面围墙之下空畅着,马夫尉迟建,让两太监把马和车停放过去。
“四侍卫,两两分开,在车驾两侧露天歇息,千万不可睡死过去,留着耳朵警惕动静。”
安顿完毕,马夫尉迟建,拿着一块席子,在驿站里面靠近栅栏的地方,把席子顺墙一搭,自己手持一把斧头就钻了进去……
夜黑得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夜静得鸣虫的弹唱都丝丝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