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微微皱眉,心中不解:“那你为何要收留她?”
文绮珊抬起纤细的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奈:“当日那倭国使者看到那女子成为我的侍女,才没有再追究。臣妾只当是他们害怕皇宫的权势,而作罢。”
萧凡目光凝重,一道锐利的目光从文绮珊的脸上划过,如同探测到了她心底深处的秘密。
他缓缓开口:“文绮珊,你知道那倭国使者为何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吗?”
文绮珊心跳加,她觉得自己被萧凡的眼眸深深吸引,无法避开:“陛下,臣妾也不解,但以为自己有皇家的庇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萧凡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哀伤的看向文绮珊:“文绮珊,你太天真了。那倭国使者并不是因为怕我们的权势,而是早有图谋。那侍女,很可能就是他们埋在宫里的一枚棋子。”
文绮珊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陛下,您是说……”
萧凡点了点头:“是的,你被人玩弄了。”
文绮珊艰难地吞下了口中的唾沫,语气带着颤抖:“陛下,可是丽娜她…”
萧凡深邃的眼睛看似平静,但却带有难以掩盖的怒火。
他盯着文绮珊,每一个字都咬得特别清晰:“文绮珊,你身为南楚公主,又是大夏的贵妃,这么简单的苦肉计还看不出来吗,故意挨那一刀,无非是想让你心生怜悯,然后收留她。这样,她就可以在你的身边,做倭国的间谍了。”
文绮珊全身一震,她的脸色更为苍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抽走。
她艰难地呼吸,双手紧握,她的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但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心头一片冰冷,如同跌入冰窟。
“那些倭国使者……他们的目的……”文绮珊的声音都因震惊而变得微弱。
萧凡淡淡地道:“他们的目的自然是奸细情报,找到宫中的漏洞。借助你,或许是最佳的方式。”
文绮珊噙着泪,震惊之余更有深深的自责和痛苦,她想起了那个看似无辜的侍女,想起她为自己做的所有事情,所有的细微之处都在此刻显得那么的扎心。
她站在那里,全身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她的脸上满是痛楚与绝望。
那双原本宛如清潭的眼睛,此刻变得茫然失色。
“为何…”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仿佛心灵被刀割,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自责和痛苦,“陛下,是我害了您,是我害了永诚,我…我不配再活下去。”说完,她突然用力撤掉了间的玉簪,瞬间冲向自己的脖子。
在这生死关头,萧凡身体如箭般飞起,一手紧紧抓住文绮珊的手腕,另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紧紧压在自己怀中。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随即露出心疼和怜悯的神色,那双原本冷酷的眸子也流露出了真挚的情感。
“文绮珊!”他低沉地喊了她的名字,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但更多的是担忧,“你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你死了,我的太子可就没有母后了,你想让他成为一个可怜无助的太子吗?
萧凡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她的心灵。
听见这话,文绮珊的眼眶里满是愧疚与绝望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落在萧凡的衣襟上。她的心头乱成一团,跌入无尽的黑暗,不见一线光明。
萧凡看着她娇脆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他紧紧地抱着她,力求给她一点安慰和温暖。
文绮珊的手腕上,还留着他刚刚用力抓住的痕迹,红肿而疼痛,但这些都比不上心灵上的撕裂。
文绮珊的声音微弱而断断续续:“陛下……臣妾愚蠢,臣妾不配……不配做太子的母后,也不配做大夏的贵妃……是臣妾……是臣妾将陛下您,将太子,将大夏皇室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萧凡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巨手紧紧地握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轻轻地上前,用大手扶起文绮珊那由泪水晕染的脸。
他的目光如此深沉,仿佛夜空中的繁星,里面藏着他对她的柔情和牵挂。
“文绮珊。”他的声音如此低沉,却又充满了柔情,仿佛涓涓细流般轻柔地滑过她的心头。
“你是最早陪在朕身边的,和朕并肩作战的这么多年,你的性子,朕何尝不知?你有时候桀骜,有时候懵懂,但你的心,却是善良的,你怎么可能做出此等歹毒之事”
文绮珊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她望着萧凡,仿佛看到了自己那遥远的青春年华。记起了两人共同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那些快乐、那些悲伤。
“陛下……”她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
萧凡轻轻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用手指轻轻抚过她那因为哭泣而有些红肿的眼眸。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一个孤独的旅人在黑夜中看到了破晓的曙光。
“不必说了。”他轻轻地道,声音中充满了柔情和怜惜。“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不怪你。”
文绮珊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她心中那份愧疚和悔恨似乎在这一刹那得到了稍许的宽慰。
她缓缓地倾身,深深地埋入了萧凡的怀中。
坐在帘后的梓涵,灯火映照出她的影子,轻轻摇曳在那薄纱之上。
她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却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幽光。
她眼角的波纹显露出深沉的思索与忧虑,但当她看到那两个深情相拥的身影时,她的唇角却上扬,露出一个难得的浅笑。
这笑意如春水初生,浅而不深,似乎既是对前面两人的祝福,又是一种释然。
梓涵轻轻地扯了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