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天气依旧很凉,窗户上挂了一层薄薄的小水滴,白炽灯的余韵泼洒过去,被水雾切割成无数细碎的小光点。
“江涉他没为难你吧?”
杨柳终于把想问的问了出来。
她真的很奇怪,江涉把楚洮叫出去却什么都没做。
她都做好了打电话给德育处的准备了。
楚洮的脸有一瞬间的白,他下意识咬住了嘴唇,牙齿在干的唇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没有。”
楚洮垂着眼,低声道。
杨柳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不简单,但既然孩子不愿意说,她也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
“有什么事你记得找我说,你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就是容易敏感,别憋在心里,我本科也选修过心理学的。”
楚洮抬起头:“老师你觉得我会得心理疾病?”
杨柳尴尬的笑笑:“我哪有啊。”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杨柳开始赶楚洮走了。
她把运动饮料强硬的塞在了他怀里:“拿回去喝,其实今天没想留你这么晚,但是毕竟把话放出去了,总要做做样子,快回家吃饭吧,都这么晚了。”
楚洮只好收下。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浑身的热气骤然被吹散,两栋教学楼间形成了一个小风口,吹得人挣不开眼睛。
楚洮狠狠抖了一下。
放学之前他就跟楚星宁说了,自己今天要留下给老师帮忙,不跟他一起回去了。
楚星宁虽然奇怪,但他作为一个心理上的a1pha,今天在一个omega云集的地方上了一整天的课,也觉得极不自在,所以也就没等楚洮。
楚洮把校服拉锁扯到最高处,缩着脖子,往校门口小跑。
校园内的灯很少,晚上并不是很明亮,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水意,沁人心脾。
他出了校门,照例去胡同口取车。
只剩下他自己的那辆自行车孤单单的拴在废弃暖气管上,皮质车座上还挂了一层霜。
他从兜里掏出纸巾,扯出一张,在车座上擦了擦,这才借着柠檬黄的路灯开锁。
他家住在城中老家属区,离淮南一中骑车十来分钟,周围还有不错的初中小学,算是地理位置格外优越的学区房了。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房子老了,他们也没搬家的原因。
楚洮上车,沿着熟悉的路往家里骑。
夜里车也不少,尤其是越过学校的那条主干路,红灯要等九十几秒。
他却在那条路上拐了个弯,直奔一排矮矮的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