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过去,就是白天。
白天虽暖,却没有夜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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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阳光总是让人感到困倦。
朱高炽坐在窗口处,太阳照进来恰好落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整个人都浑身痒痒的,就想无力的歪着,闭着眼胡思乱想,胳膊都不想抬一下。
南书房校书郎郭琎看着在窗口坐着的辅王大臣,又看看自己手中的奏折,很是进退两难。
去吧,打扰了王爷休息。
不去吧,万一耽误了政务。
就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马上大声道,“辛阁老。。。。”
来人正是南书房大臣,南直隶总督辛彦德。
一声阁老,南书房人人侧目。
靠窗的朱高炽诧异的睁开眼,正忙碌的书办校书郎行走的人原地停住行礼。
辛彦德一身半旧的棉布秋装,跟十几年前的打扮没有任何区别。
若非要说区别,那就是这身衣服更陈旧了,袖子领口早就毛边儿,凌乱不堪。
但辛彦德的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刻板。
“你叫我什么?”辛彦德开口道。
郭琎低声,“阁老。。。”
“我什么时候成阁老了?你封的?”辛彦德怒道,“外边的官巴结我等就罢了,尔等身在中枢也巴结,成何体统?”说着,冷冷的扫了一眼南书房中对他行礼的众人,“皇上设南书房,乃是参谋国事,不是为了让尔等在这巴结,见人就叫阁老的!”
一番话,声若洪钟。
其他南书房大臣也都从公事房中,探出头来。
唯一窗户紧闭的,却是李至刚那边。
“老辛,怎么这么大火?”朱高炽笑着招手,“来,我这有好茶!”说着,对外边大声道,“热水!”
话音落下,马上就有一个小太监,拎着银壶飞奔而来。
给两人泡好茶后,放下银壶又飞奔而去。
“尝尝,福建的大红袍。。。。。”朱高炽笑道,“福建巡抚特意让人。。。。”
“王爷!”辛彦德看都没看那名贵的茶叶,还有精美的茶具,而是看着朱高炽的脸,“这次,您得表态了,不能再拖着了!这是您的家事,但是我们这个身份,只有国事,容不得家事呀!”
朱高炽正要端茶的手顿住,诧异道,“什么事儿?”
但他心里也马上咯噔一下,暗道,“操,来了!”
“您真要表态了!因为皇上一直都碍于您的面子。。。。。”辛彦德叹口气,“可这不止是您一家的事,而是诸藩的事更是我大明的事!”
“皇上碍于您的面子,就是不理会就是拖!再拖下去,越久越不好处理。。。。下官跟您共事多年,知道您也有难处,一边是家,一边是国。。。。可是王爷,还是那话话,你我这个身份,只有国哪有家呀?”
“我知您,其实在心中,是非早有定论。。。。”
说到此处,辛彦德从袖子中抽出一份奏章来,郑重的放在桌上,叹气道,“王爷。。。。这次,南书房中的所有人,除了去新都北京的曹国公外,意见都已达成了统一。”
“哼!他见风不对跑得比谁都快!”
朱高炽喝口茶,心中嘲讽一下李景隆,再看向那奏折,顿时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弹交趾行省治下,太原直隶州勇毅亲王藩,长安州高阳郡王藩,化州高安郡王藩,私自开矿,私铸钱币罪》
《弹交趾三藩豢养矿奴农奴,私自加设人头税,截断商路之罪》
《弹化州藩,僭越大罪。该藩私自购买阉人,许以国朝宦官形式,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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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