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怕了。」
那日之后,池玉再不提要送我回去的话,只每日带着我练剑耍抢,学习骑射马术。
池玉的功夫是真的很好,寻常男子都不比她的力气,也不知那日她为何会被人追杀成那般狼狈的模样。
我一问起这事,池玉就紧闭双唇,绝口不提。
见她的样子,我也不再提起。
从前我的手只握过笔,抚过琴,从不曾摸过这些冰冷的枪械。
哥哥总说,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碰这些东西,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好你。」
父亲也会说,
「乖囡囡不要闹,你想要的爹爹都会捧到手上,你只要做爹的掌上明珠就好了。」
可是后来啊,他们都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我只好自己拿起了长枪。
我的虎口磨出了血泡,又破了皮,血水混着脓水流出。
池玉给我找来祛疤的药膏,我按住她的手,不许抹。
侯府贵女的手可以娇嫩柔弱,但沈意欢的手不用。
池玉让她的暗卫给我喂招,一开始,我在他们手中走不过三招,长枪便被挑飞。
那些人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看得出来。
他们对于池玉留下我颇有微辞。
我只能更加拼命地扎马步,练长枪。
我意外现,用弓箭的时候,我的准头非常不错。
池玉带我去山里打猎,我张弓搭箭,都不用多少思考,看准一只狍子便射了出去。
身后的暗卫都等着看我笑话,却见那狍子立时没了气息。
池玉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沈意欢,你和我一样,都是不该困于内宅的人。」
圣上寿宴一过,池玉就请旨离京,一刻也没在京中逗留。
她身边的暗卫原本不赞同她带着我一道走,池玉随手提起一把弓箭扔给我。
我接过,反手射向天空。
不多时,一双大雁落回地面。
反对的声音沉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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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时,虞霜和我父母前来相送。
她站在太子身侧,娇怯怯地开口,
「妹妹,你要去塞北,可是因为我分走了父亲母亲的宠爱,让你心中不快?若是如此,我这就搬离沈家,将父亲母亲还给你。」
不等我开口,我母亲就护着她,
「说什么胡话呢,你是沈府的女儿,娘绝不会让你离开的。」
父亲虽未说话,却也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我淡淡一笑,
「不必了,我去塞北,不过是去给池将军做个伴罢了。」
虞霜还要再劝我,
「妹妹要是喜欢舞枪弄棒,姐姐请太子为你请个女师傅可好,哥哥如今也留在兵部任职,你难道不想一家和乐吗?」
池玉不耐烦,一剑横在我和虞霜中间,吓得她脸色一白。
「沈意欢去塞北是陛下旨意,虞小姐是想逼她抗旨吗?」
虞霜被她的气势吓住,顺势靠在太子怀里,不敢再说。
太子欲替她出头,也被池玉堵在嘴里,
「太子是准备替你父皇坐天下了吗?」
我翻身上马,没再回头看一眼这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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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过塞北的生活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