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阿杰他们跟着宗家,绝不会缺了嘴,但是中餐有时候香味就是特别霸道,闻着味儿就知道香,口水不由人。
主桌这边,宗恒一提筷子,阿杰他们那边已经下筷如风了。
方锦绣拿了个大勺,让他们自己舀:“吃什么盛什么,舅舅您别客气。”
宗恒才不会客气,他出身是好,但也不是没吃过苦,少年时读寄宿学校,因为是亚裔,是华国人,哪怕家族已经颇有势力,也受过不少同学的欺负。
还有老师暗中排挤他,他饿过肚子吃过硬到硌牙的面包,倒是他儿子,物质上是一点儿苦头没吃过。
宗恒给自己盛了一碗,慢条斯理吃起来,看着清淡,滋味儿竟然十足鲜美,各种食材融汇在一起,并不噪杂,各有各的味道,却又和谐。
腊肠咸香,独特的腊味引人回味,五花肉切的薄片,肉质细嫩,一点儿都不腻,只有大口吃肉的满足。
萝卜莴笋这些蔬菜,在骨汤锅底里吸足了鲜味儿,又有蔬菜特有的水嫩清甜,比肉还好吃。
不错,宗恒挥动筷子的频率微微加快。
宗廷先给景年盛,小家伙儿闻着香味急坏了,原地跺脚:“哥哥我要肉肉,要菜菜!”
这还真分不清,舀一大碗给他,小家伙儿捧着碗等他:“哥哥你快盛,好香好香。”
等都盛过一碗,方锦绣又添了点儿汤底进来,再下些菜进去,继续煮着。
宗廷也觉得这个什么烫锅味道不错,他母亲应该也会喜欢吃,很有意思。
宗恒吃着,看见方锦绣蘸蘸水,问:“这是什么?”
“年宝不吃辣,这是蘸水,您要吗?厨房还有。”方锦绣解释道。
宗恒:“试试。”
方锦绣又问宗廷,宗廷也表示他可以吃辣,方锦绣就一人给端了半碗过来,父子俩吃得更香了。
景年看得眼馋,但他以前吃过姐姐&。。。#30340;蘸水,好辣好辣,就不敢吃了。
宗恒状似无意道:“我父亲也嗜辣,听他说,小姑姑跟他同样口味。”
方锦绣擦擦嘴,想了想:“我妈好像也挺能吃辣的,我外公应该不能吃。”
说着突然笑起来,这么说她能吃辣,竟然是遗传外婆这边的。
至于她爸,嗐,以前没出现过,说实话以后也没必要出现。
一顿烫锅吃得人浑身热乎乎的,到最后下一把面条进去,鲜得人舌头都要掉了。
外头那大锅还添了一回菜,面条更是下了得有一锅,被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了,阿杰他们自觉去帮忙收拾桌子洗碗,然后烧水洗漱。
方锦绣把被褥拿出来,幸好她担心冬天冷,托婶子们做被褥的时候,多要了一套。
卧室已经打扫干净了,木板床上垫的稻草还是秋云婶子抱过来的,专门挑了干净的新稻草。
乡下就是这样,因为床板硬,有的人家没有褥子,就在稻草上铺一层布,或者干脆睡在稻草上。
方锦绣给宗恒介绍:“床板擦过了,干净的,稻草也是晒过的,垫在下面更舒服一点儿,您要是不喜欢,我抱出去。”
宗恒面不改色:“不错。”
宗廷则满眼好奇,他还没在草上面睡过,真是奇妙的体验。
方锦绣把被褥给铺上,晒过的新棉被,蓬松暖和,没什么好挑剔的。
就是……
父子俩对视一眼,又转开头。
方锦绣哪知道,宗廷小时候睡婴儿床,长大了自己一个人,从未有过跟父亲单独一张床的经历。
还是一床被子。
“挺晚了,你们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叫我。”方锦绣带上门出去了。
“你睡里面。”宗恒示意儿子先上床。
宗廷脱掉外面的衣服爬上床,在靠墙的那边躺下。
宗恒也脱掉衣服,躺上去。
还不赖,挺舒服的。
从高处看,父子俩一模一样,都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两手规矩地放在身侧。
两人中间隔了有一个人的距离,半点儿挨不着,幸亏被子够大,才冻不着。
过了一会儿,宗恒突然开口:“你不会尿床吧?”
宗廷:“……?”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