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来的这么快,唐云瑾吸了口气,身子微侧,笑脸相迎过去:“这可不会,只是我今日有要事,刚要出府!想着你我能随时见面,若有事情,下次再议不迟。”
“原来如此!”阿垚瞧起来,似乎并没有怀疑她的解释,“不过,事态从急!我能否耽误云瑾一炷香的时间说明?”
唐云瑾下意识往石桌前移了一步,挡住桌上的画纸,神色不变,“当然了!还能赶你走不成?”
“那……坐下聊?”
阿垚视线不经意掠过石桌一角,言语中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此刻,但凡唐云瑾说一个“不”字,都会引起他的高度警觉。
而且,她也没有机会把那张画像藏起来。
视线一转,唐云瑾瞥见站在一旁的下人,计上心头,“把桌子收拾一下,上壶热茶过来!”
“是!”
下人挪步走过来,还没走近,阿垚已经出言婉拒:“不必了,茶就不喝了,几句话的事情罢了。”
言罢,已经走到唐云瑾的跟前。
那名下人,只能退了回去。
她只能轻轻点头,陪着阿垚一同坐下。
至此,石桌全貌被他尽收眼中,又一阵风吹过,将原本已经折叠的画吹开,黑白画像映入阿垚眼睑。
唐云瑾心瞬间紧绷起来。
“这画的,是我?”
看清之后,阿垚略感惊讶。
“嗯。”唐云瑾没否决,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越是迟钝,越是显得可疑。
“怎么忽然想到画我?”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倒也不是只画你,我想着将玉竹堂主事的人都画下来,做成画册收做留念,可画完你之后,转念一想,如今玉竹堂内的其余主事之人,我似乎不太了解,所以就打算此事暂搁浅,加上近期来有不好的消息,所以我打算先行处理!”
这话,也算勉勉强强圆了过去。
“这身衣服……云瑾,我好像从未穿过,而且,是西凉服饰!这是为何?”
“!!”
这衣服,是魁根据那张少年画像所绘制,衣服放大了比例,她本来没有深究,却没想到阿垚竟一眼看出来衣服上的细节。
他在细节洞察这方面,一直都很强。
西凉……
只在最开始,他们初次相见的时候,阿垚提及过,后来,便再也没有为此说过半个字。
所以在很早之前,唐云瑾其实在潜意识中,已经开始默认阿垚就是北冥之人。
只是因为这次事情动荡的太过于突然,让她将此事再度回忆起来。
“云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
“你在调查我?”
“……”
唐云瑾沉默,呼吸有些沉。
“云瑾,想知道什么东西,为何不直接问我?对于你,我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地方么?”
闻声,唐云瑾缓缓抬起头,“不论是什么,都不会隐瞒我么?”
“一直以来,我对你,对于玉竹堂,都尽心尽责!可能唯一让你不满的地方,是陈老伯的死!那段时间,我的确为了玉竹堂的扩展,对望月湖村有些疏于管理了,对于此事,我可以郑重向你道歉!”
道歉……
道歉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而且阿垚提及此事,不免得让她觉得是在转移话题与注意力。
在没有任何直观证据的前提下,她如何能质问?
到头来,想要的结果非但得不到,还会被阿垚拿捏!
所以阿垚现如今说的这些话,她其实听听就好,不用当真。
“不用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当初就说过,你顾忌不到望月湖村,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让我不解的是……乌哥儿临死之前说的话!他说……你是他背后的靠山,我动他不得?”
最后这句话,唐云瑾是在诈他。
她至今还是有些怀疑乌哥儿几人跟阿垚之间的关系,如果说真的没什么关联,当初也不会是以玉竹堂名义送进村子去的。
之后村民不敢反抗,多数也都是因为乌哥儿背靠阿垚这一噱头!
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忍让!
阿垚本来半敛着眸子,听到此言,瞬间抬起冷眸,注视着唐云瑾,视线碰撞之后,眼底冰雾又迅消退,唇角微微斜勾:“当初他在玉竹堂的确呆过几日,也是灾民出来的,本来做一些打杂的活,却手脚不利索,便被我派人送去了村里,一同的还有另外几个熟识之人,没想到,竟是蛇鼠一窝!就那么死了,有些便宜他们!我若当时便知陈老伯死因,必然……将他们先折磨个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