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么一个平和的气氛之下,却让唐云瑾感觉很不好。
她能感觉到,澜兄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想听她亲口说。
之前左眼皮跳动的时候,她以为是太多情绪压着的缘故。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这可能预示着宴澜……
今日,她与宴澜之间的关系,可能会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种猜测,来自于她的直觉。
而且,估计不会很好……
“怎么不说话?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么?”
他脸上仍旧挂着浅笑,抬手拿起之前丫鬟倒的水,轻抿了一口。
要是细看可以现,他的手臂在轻微的抖,仿佛在克制什么。
唐云瑾抿唇,没打算说谎:“我见了夜若云。”
“啪嗒!”
宴澜将瓷杯直接摔在了地上。
不但滚烫的水溅了一地,碎片也飞的到处都是,要不是唐云瑾穿的比较厚,估计身上要多出几道伤口来。
饶是如此,她衣服也被飞起的碎片划破了两道口子。
这是记忆中,宴澜第一次这样对她生气。
以前他即便会生气,那也是为了护她。
“瑾儿!为什么?为什么在卸下易容术之后,你第一个见的人对他?”
他情绪激动,猛然起身,向唐云瑾缓缓逼近,他是害怕的,害怕唐云瑾跟夜若云已经私定终身。
隐藏在暗中的鬼卫大概是感受到了威胁,全部现身。
这一刻,宴澜嗤笑一声。
他知道,自己不会是八大鬼卫联合起来后的对手。
唐云瑾往身侧瞥了眼,细眉微皱:“都退下!”
他们仍旧心有余悸,虽然往后退了几步,却没人愿意离开。
魑抱拳道:“宴王爷,墨主身边刚有一位老友去世,还请您不要刺激她的情绪。”
不久前,他见过墨主落泪,那时候悉心陪伴在身边的人,是邕王。
有时候,光是陪伴的时机,就能打败一切了。
很显然,眼前这位宴王爷纵然对墨主很伤心,也终归抵不过更细心的邕王。
“老友去世?呵呵呵……”宴澜瘫坐回椅子上,声音从轻到重再到歇斯底里,眼底是挣扎与不理解:“瑾儿,这是你逃避的借口么?是你答应我的,让我与他公平竞争,为什么你反悔了?为什么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你卸下易容术后,第一个去见得人,是邕王!皇室给你的伤害还不够么?你自己曾说过的,皇室之人皆冷血,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空气中有着短暂的沉默。
宴澜没听到唐云瑾的回答,可他一点也看不出失望,反而自嘲的笑了笑,“你是不是,想把我当傻子啊?”
“不是!”唐云瑾倒吸了口凉气,“澜兄,你误会了,虽然我卸下易容术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我的内心也有所挣扎,但答应你的,并未改变,你们之间仍旧可以公平竞争,这个抉择,短时间内,我也做不出来!”
听到这解释,宴澜如释重负,抬手猛然将她抱住,声音都在颤抖:"瑾儿,我只剩你了!你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
“澜兄……”唐云瑾无声的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当初宴王去世的时候,她所见到的宴澜,仍旧是满面春风的,仿佛根本不悲切,可此刻,唐云瑾清楚的能感觉到,他只是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铭刻在骨子里的,是孤独!
宴澜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是最先遇到你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与你之间,有不好的结果,瑾儿,你能明白吗?”
“……对不起……”唐云瑾半敛眸子,"澜兄,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我只能说一切顺其自然,最后不管我选择的是谁,我希望你们不会因此而对彼此怨恨。"
除了这些,她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其实她本想着今日见过夜若云之后,再找个机会对宴澜说的,可没想到宴澜今天会专门为了此事而登门。
“好,我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让我尽全力,最终如果你选择的人不是我,我便不会不甘心,但我怕,我还没有努力,你就与别人在一起了,这是我接受不了的结果,不过,眼下我最顾及的是,你若爱上了夜若云,是否对北冥皇室还能下得去手?”
虽然这句话出现的很不合时宜,但却是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顿了顿,宴澜声音逐渐归于往日的平静:"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将事态看的更明白一些,你能明白吗?他是权王,我害怕最终,他还是要归于北冥皇室,为皇室考虑利益,我不想也不愿你把旧路再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