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瑾视线往窗口位置瞄了眼,没说话。
宴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仿佛瞬间明白了意思,立即走上前去,把大开的窗户给关闭。
保险起见,唐云瑾的声音特别小,语调却很正常:“澜兄。”
“你……你不是……?”
听到这短短二字,宴澜瞬间明白,她是装的。
虽然安心了不少,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还有些失望……
其实他很喜欢,瑾儿像过去那样唤他澜哥哥。
唐云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把今日生的事情大概给他说了一遍。
“简直太过分了,就因为这么点事情,他竟把你关进典狱房内!需要我帮你做什么?直说!这口气,澜兄肯定帮你出。”
唐云瑾按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她叫来宴澜,并不是想利用他来对付夜宸寒,只是希望他能帮自己传递消息。
现在的宴澜撑着宴王府已经很勉强,她不想再给他增加负担,不但不能增加负担,还要想办法帮他才是!
“有什么难言之隐?算了,先把伤口处理了,再慢慢说吧。”
“嗯。”唐云瑾轻轻点头,刚要脱衣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看向他。
“呃,需要我背过身去?”
“嗯,可见的伤口我自己处理就好。”
“好。”宴澜答应的爽快,先细心的把唐云瑾需要用到的东西取了出来,这才背过身去,目不斜视,不管对外如何,在唐云瑾这里,他永远都是君子。
耳边传来细碎的脱衣声,接着是唐云瑾慢条斯理的轻语:“澜兄,你去过玉竹堂吗?”
“未曾,倒是听说过,它是忽然出现在京城内的情报网,只是表面经营着酒楼生意,你对此有兴趣?”
“不是。”唐云瑾轻摇头,“我想让你帮我联系玉竹堂堂主。”
“……”宴澜忽然沉默,但他背对着自己,一时间唐云瑾也琢磨不了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如今在想什么。
等不到回应,她也就安心处理伤口,没去多说什么。
以她对宴澜的了解,大概率就只是在思考。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宴澜就开了口:“你怎么会知道玉竹堂?瑾儿,你是不是牵扯到了什么?我和云奕都希望你一辈子能活得简简单单不会太累,如果生了什么,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觉得麻烦,我虽然是你义兄,但不喜欢你见外!”
“……”这次轮到唐云瑾沉默了。
她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无奈回道:“我知道,澜兄和哥哥其实都站在我这边,哥哥和父亲也是因为部分苦衷,才与我断绝联系,但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愿将你们卷进来,只要联系玉竹堂堂主帮我就行。”
“你是不是现在与邕王殿下走的近?”他还是在关心着,害怕唐云瑾误入歧途,陷入泥沼无法脱身。
“不算近吧。”
“……瑾儿,邕王最擅驭用人心,多少人神不知鬼不觉成了他的棋子,也因他而死,他的背后,是暗泥涌流,不适合你去接触,他与你有关联,必然是想通过你去对付宸王,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宸王虽脾气不好,却不会设计太大阴谋,比邕王更安全。”
唐云瑾一边给敷过药的伤口包扎,一边轻轻笑道:“澜兄,你不用担心,有些事早就不是言语可以理清楚的了,但我现在必须保证的是,身边人不会受伤,澜兄,你虽然强调是我义兄,但我知道,你一直都还喜欢我,越是如此,我越是不能让你涉险帮我做事,那样……跟利用无异,你只需要帮我给玉竹堂传递一句话……”
话到最后,她愈加小心,声音低到只有彼此能听到。
“!!”宴澜听完,脸色骤变,拼命压制着声音:“瑾儿,你疯了?你要劫牢?这查出来,可是死罪!”
唐云瑾处理好身前的伤口,微微整理了下衣服,扭头淡定的看着他:“所以,这更不应该让你去做,澜兄,你的背后是整个宴王府,是宴王叔叔留下的一切,我只希望,你能派人帮我把消息顺利传递至玉竹堂,这就够了。”
“你要救的到底是什么人?你就不怕夜宸寒调查到……”
“不怕。”唐云瑾摇头,“澜兄,我能活着从那里回来,多亏了夜云岚。”
“夜云岚?”这个名字,宴澜觉得似曾相识。
但他还没想透彻,唐云瑾便道:“四王爷,在外界眼中,对他更多的传言是死亡与失踪,恐怕除了当今圣上与夜宸寒,不会有人知道,他被关在典狱房中。”
“……当年,这位四王爷,尚且年幼,却背负了十几条人命,先皇对其极为排斥,他也很快没了消息,没想到是这样的遭遇,但他年幼之时便能狠心杀了十几人,足以证明他心的确狠毒,你就不怕控不住他?”
“我解救他,其实是想用他来起到对付夜宸寒的作用,完全没想过控制他,他对夜宸寒和典狱房,绝对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