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唐云瑾被掐得快要窒息,白皙的脖颈完全泛红,她的脸颊却是一片惨白,就连呼吸都逐渐困难,泛白的唇微微张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夜宸寒迅将大手松开。
唐云瑾站不稳脚,一个趔趄趴倒在地,随后便是止不住的咳嗽,每咳嗽一下,嗓子就更痛。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她才把头抬起来,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男人,忽地从惨白的唇间出一声冷笑。
再一开口,嗓子沙哑:“因为一个手令,王爷便差点掐死我?”
“你觉得只是因为手令么?”夜宸寒微微俯下身,“唐云瑾,本王真是看不透你究竟想做什么。”
“哈哈哈……”她笑了,眼神却是冷的,“我要做什么?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没有人会嫌钱多,我只是给了庆太妃她所需的东西,仅此而已……可我想不明白,以邕王手令入宫是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么,让你又动杀心?”
此时此刻,唐云瑾都不想提及,过去那些时间里,夜宸寒曾答应过她的话。
因为每一句话,每个字,她都深深地知道,他不会真的用心去记着。
“那你知不知道要了庆太妃的手镯又代表什么?你是本王的女人,却带着夜若云母妃送的镯子!传出去,你让旁人如何看待你我!”
他恼怒,恼怒唐云瑾的不知分寸,明知他与夜若云之间的敌对,偏要与之靠近,如今甚至还与庆太妃有了关联。
“我反正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唐云瑾淡淡一笑,“名声没了,家也没了,什么都没了,要是现在,你连我最后想做的事情都阻止……”
夜宸寒愤怒将她打断:“你根本不懂本王在说什么!”
“你也根本不懂我在说什么,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信,我和夜若云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本王心脏?你能干净到哪里去?”他嗤笑着弯下身子,抬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扭过她的脸,迫使她的目光在这废弃宫苑里打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这本该是本王母妃安顿晚年之所!但她死了,因庆太妃的算计而死!你觉得本王在限制你的自由?不让你跟人正常接触?”
唐云瑾扭转眸子,冷冰冰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她眼神冷,心更冷。
夜宸寒母妃如何死的她不打算过问,也不打算强行让自己去共情,把错加注在自己身上,因为这些事,本就与她无关。
他手指力,将她脸颊又捏紧一分:“唐云瑾,你现在这么冷血么?若是母妃尚在,她也是你的母妃!”
“不是。”她仍旧冷漠着,看着他漆黑眼神中的怒意,心底没有一丝波澜:“王爷从未将我当成王妃对待,又凭什么指望我把你的母妃,当做自己的母亲?是你冷血在先,现在凭什么说我冷血?我只是把我承受的一切,还给你,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重新选择一次,我也还是会来!今日种种,我问心无愧!”
“……”
这一刻,夜宸寒竟有些说不出话。
唐云瑾的话,让他哑口无言。
渐渐地,他捏着唐云瑾脸颊的手慢慢松开。
那消瘦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掐痕,与脖子上的通红印记相呼应着。
在夜宸寒的注视下,她趔趄起身,后退一大步,瞬间与他拉开了距离:“王爷在想得到别人理解之前,得好好地想一想,自己是否有理解过他人,倘若没有,王爷便没有指责的资格。”
说完,唐云瑾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提着裙摆走出了宫苑。
“砰!”夜宸寒的手又一次重重锤击在树干上,呼吸声渐沉。
唐云瑾从宫苑离开,循着来时的路走回去,看到被风吹至角落的面纱,稍微松了口气,快步走上前,捡了起来,就在这一瞬之间,她忽然感觉到一股阴冷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那目光摄人心魄,她以为是夜宸寒跟了过来,迅扭头看去,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错觉么?
可就在她即将扭头之际,一块麻布从背后袭来,直接摁住她的口鼻。
唐云瑾眼瞳一缩,瞬间屏息,假意挣扎间,从袖中抓了把毒粉。
此人警觉性较高,在她挣扎逐渐弱下,直至彻底不动了,也没松开,直到唐云瑾气息快憋不住了,蒙在口鼻上的布块才移开,她利落抬手,丢了一把毒粉出去,用力踩踏身后之人的脚,挣扎出去后,根本来不及回头看,加快脚步迅消失在无人的走廊。
而那要挟持唐云瑾的黑衣男子本要立即追上去,却因为呼吸到了空气中的毒粉,瞬间口吐白沫,晕厥了过去,不一会儿便瞪着涣散的眼珠子,慢慢失去了生命迹象。
暗中,紫色衣角闪过,男人充满嫌弃的冷冽声音在空气中飘荡:“没用的废物!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抓不住!”
……
直到戴着面纱匆忙出了宫门,坐上马车后,唐云瑾那颗紧绷的心才逐渐平息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刚刚要迷晕她的人,与之前在大街上行凶的,绝对是同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