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也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堵,就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在了心里,让他很是压抑,喘不过气来。
他伤害唐云瑾很多次,可看着她这般受伤,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是为什么?
“身份?我什么身份?宸王府的弃妃?”
夜宸寒猛然觉得更加窒息,想尽办法压抑心中的情绪。
在唐云瑾身后的宴澜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柔声道:“瑾儿,将手松开。”
她的手掌已经被鲜红色却浸染,空气中也散播着轻微的血腥味。
但这一次,唐云瑾松手了。
夜宸寒说的话不管用,宴澜说的她却听。
眼前这一幕,夜宸寒仿佛受到了刺激,唐云瑾一把手松开,他也松了手,带血的剑掉落在了地上,出清脆的声响。
当着夜宸寒的面,宴澜快撕下自己的衣服,给唐云瑾包扎了伤口。
他心里恼怒,却无从言语,转过身去,甩袖离开。
“王爷!”九青赶忙将地上的剑拾起来,追了上去。
“澜兄,你来王府做什么?”唐云瑾问他。
“不希望看到我?”宴澜小心翼翼给她伤口包扎好,又道:“还好伤口不深。”
唐云瑾惨淡一笑:“不管深不深,都习惯了。”
话音落下,便察觉身边之人呼吸粗重:“他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听到这个问题,唐云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要是直接说实话,她怕宴澜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又在夜宸寒手里吃亏,干脆一笑而过:“澜兄只知道问我,还没回答呢,你怎么会来王府?”
“喏,给你送些东西。”
唐云瑾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十几个红色的箱子呈现在眼前,刚刚太着急,都没注意到这些东西。
可从装扮上,这些红箱子,像极了……聘礼。
也难怪夜宸寒会那般生气!
她嘴唇动了下,看似有些犹豫,但紧接着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澜兄,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是你哥哥托我带来的,他今日本来要同伯父一起来看你,临时有事,脱不开身,怎么?不会真以为这些东西是我送的吧?我只是帮个忙,顺道……来看看你……”
他这么已解释,唐云瑾便把话咽了回去:“那送去我院子吧,正好帮你处理下伤口。”
“嗯,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聊聊,六年不见,我还是有很多话的。”
尽管宴澜脸上流露着不羁的笑意,唐云瑾还是能从他眼神中感觉到疲惫,六年前,也就是原主出嫁之前,宴澜母亲病逝,如今连父亲也失去了……
记忆中的宴澜是个很洒脱的人,曾说过,这辈子也不想继承父亲的衣钵,更想云游四方,去当一名乐师。
但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他还是不得不凭借一己之力,撑起宴王府。
宴王府来的人把所有东西在凝雪院内安置,唐云瑾则是给宴澜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剑伤很浅,唐云瑾给他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下,再敷上自制的药泥。
那感觉冰冰凉的,宴澜紧皱的眉头很快舒展开,笑道:”六年不见,你什么时候连处理伤口都这么娴熟了。”
在宴澜印象中,以前的唐云瑾是金枝玉叶,别说处理伤口这种事,就是简单的做些小事,都会弄得一团糟。
小月一脸自豪道:“小姐现在不但会处理伤口,医术还自学成才,可厉害了!”
“小月!”唐云瑾轻声呵斥。
“怎么?你会医术的事情,我这个当兄长的,还不能知道?”
“当然能。”唐云瑾含笑道。
“对了小姐。”小月又插话进来,“奴婢今天另外还办了件事,就是不知道对小姐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说完这话,小月满脸忐忑。
“嗯?”唐云瑾扭头看向她,“什么事?”
“就是转钱去钱庄的时候,那钱庄的东家出面,说因为庄子里没什么钱,都是其余几个钱庄独大,所以他经营不下去,说要奴婢用七百黄金买下钱庄,奴婢想着那钱庄够大,小姐也正好要铺子,京中铺面难寻,就私自做主,给……给买下来了,还拿了地契。小姐,奴婢私自做主,您会不会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