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那个男孩,全身洗得泛白的校服,头规矩,有些诧异,最终摇了摇头。
「你不上来,我就下去陪你一起淋雨啦!」
少年清澈的眼底浮现一抹惊慌失措。
那个晚上,家里只有我和谢宴书,佣人做了两份牛排,但他吃不惯。
于是我下厨给谢宴书做了一份炒饭。
他小口咀嚼着有些糊巴的炒饭,清瘦的骨架微微颤抖,夹杂着眼泪。
我有些尴尬和羞赧:「谢宴书,不好吃可以不吃的,不用勉强。」
后来,十七岁的谢宴书举着他拼命换来的保送通知书,站在星空下,额前碎垂下,冷白如玉的脸因为急切而有些涨红。
「6渺。」
「如果我付出一万倍的努力,能不能换来一个和你永远在一起的可能?」
那时的他,决意将所有捧手予我。
只如今。
二十九岁的谢宴书却问我,6渺,你觉得你配吗?
心脏因为痛苦心率过快,再也承受不住而一阵绞痛。
我伸手去摸床头的药。
绿色的药瓶跌落,难闻的小药丸洒落一地,求生的欲望让我想立刻伸手去捡地上的放进嘴里,却猛然想起谢宴书一次次提起的「脏」字。
还是强忍着从药瓶里重新拿了药。
听着心跳声归于平静,我才合上日记本,重新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号码。
「周闻风。」
「我是6渺,你……能不能借我一笔钱?」
9、
谁知他竟驱车来见我。
非要看看我是不是被夺舍了,曾经高傲得不可一世的6家大小姐竟然开口管他借钱。
我拎着一个行李箱好和一个普通的托特包,毫不客气。「正好,送我搬一次家吧。」
周闻风得知我和谢宴书因为姜梨分了手,灰头土脸地被扫地出门,笑得吊儿郎当。
「要我说,你当初就找错人了,那姓谢的对你就是执念,得到了就不珍惜。」
我淡笑一声,刺了回去:「不然呢,找你吗?」
6家破产前,周闻风曾是我们两家心照不宣的我的联姻对象。
可那年冷眼旁观,第一个回收6家集团股份的,和我退婚的,也是周家。
爷爷心中有结,不忍这多年被好友家族吞噬殆尽,便不让我去联系他们。
可爱恨于我而言大不过生死。
我可以开口向我挚爱乞讨,换做一个周闻风,为什么不能开口呢?
谢宴书对我的冷淡从他开口问我有没有觉得自己变了开始,或许更早,早在我问他要每个月十万才能在一起的时候。
有一句话他说得确实没错。
我确实变了,可我仍然是6渺。
周闻风闻言一怔,脚下不由得轻踩了一下刹车,漂亮的眉眼如寂,好半晌才回:「你不如问一下我试试呢?」
意识模糊时,我听到身侧男人地惊呼。
「6渺,6渺,你醒醒!」
1o、
醒来时,先闻到的便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这个味道有着浸入肺腑的熟悉感,陪着我和爷爷度过无数个日夜。
医院这个地方,有着一种名为寒冷的希望感。
爷爷住院时,我曾在心底暗暗誓,今后再也不要踏入这么冰冷的地方,可我还是一次次被迫驻足。
周闻风从我衣服外套的口袋里翻出各式各样的没有标签的小药瓶,坐在病床旁。
「6渺,你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在吃药?」
明明医生已经告诉他了,他还是不死心地话和我求证。
「先心病,小时候病变比较轻,临床症状不明显,所以没有被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