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按住柳依依的后脖颈,逼迫她磕了一个响头,不过一下,柳依依的脑袋上竟流出鲜血。
「你跟大家说,小如抢了你的男朋友,你说小如身体流着淫荡的血液,只要她在,就会勾引男人,所以小如被排挤的大学都没念完。」
「哐」的一声,又是两个响头在地。
「今天过后,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爸爸说完这话,将柳依依一把甩开,随后他站起身,看向了邢恩身边的女人。
「下一个,该你了!」
12
爸爸的声音像是地域爬出来的恶鬼,女人见到了柳依依的惨状,吓得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裴少我认错,我犯贱,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好不好?」
「你认错倒是快,那你说说你做错了什么?」
爸爸的问题像是问住了女人,女人嗫嚅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你想不到,那我帮你回忆。」
爸爸站在女人的面前,做工考究的皮鞋踩上女人的手指。
女人疼得嚎叫,身体抖得像是筛子一般,涕泗横流。
「大雪天里,你让小如穿着裙子送酒,还特意不让服务生通知,让她在门口生生冻了几个小时,那一次,差点要了她的命。」
「你还带着你所谓的姐妹让她在宴会上出丑,弄坏她的裙子,奚落嘲讽她不说,还当众踩伤她的手指,」说话间爸爸踩得越用力,「今天不过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而已。」
女人的脸疼得越扭曲,剩下的人纷纷感叹爸爸疯了。
「小姐,」陈姨出现在我身后,给我披上外套,「小心着凉了。」
「陈姨,」我倚在栏杆上哑声说道:「我从来没有想到,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妈妈受过这么多的委屈跟折磨。」
楼下气氛十分地压抑,爸爸对女人的求饶声充耳不闻,直到女人的喊都喊不出声音了之后,爸爸才松开了她。
「你这又是何苦!」一直沉默着的刑恩开口了。
「你不说话,我还真就忘了你了,」爸爸冷笑一声,「邢恩。」
「挑拨我跟小如最多的就是你吧,」爸爸朝着邢恩走过去,「你没有对小如做过什么,可是你却是字字都在诛小如的心。」
「承让承让,」邢恩毫不退让,「我能做到那一步,都是你的全力支持。」
「你可能忘记了吧裴然,」邢恩向前一步,「没关系,那就让我替你想想。」
「沈如玉跟你结婚前,有过一个喜欢的人,这个你不知道吧。」
「你以为沈如玉有多么稀罕你,就因为你,她只能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不能跟心爱的人双宿双飞,你觉得她是爱你不得?」
邢恩嗤笑一声,「她恨不得你死啊!」
13
聚会不欢而散,爸爸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坐在楼下喝闷酒。
见我从楼上下来,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来。
「我对你妈妈做了很多的错事,我想要弥补,可是为时已晚。」
「他们对妈妈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爸爸你的默许下进行的,伤害妈妈的每一件事,都有你的参与。」
爸爸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今天的那些场景,我只是想想便觉得无法忍受,可是妈妈却一直忍了这么多年。」
「既然你对妈妈那么坏,那便就一直坏下去吧,为什么现在又想要弥补?」
「人都死了,你拿什么弥补?」
「我那时不懂事,对待她,当时的确是恨的,可是慢慢地,恨着恨着却又变成了爱。」
爸爸喝多了,靠着墙碎碎念着同妈妈的那些往事,我嫌弃碍眼,便自己离开了。
妈妈三七的那天,我遇见了一个人。
他坐在向日葵庄园的山坡上,手里拿着画板,像是在写生。
他穿着棕色的风衣,身边放了两只向日葵。
我见过他,在妈妈的照片里。
他笑着向我点点头,随后又将精神全部放到画上,今天的风格外的温暖,像是妈妈的怀抱。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来到了这里,但是我想,如果妈妈在的话,肯定会很开心。
临走的时候,他将手里的画递给我,画上是大片的向日葵。
「你同我的一个故人很像,」他这么说:「只是她不像你这般明媚。」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爸爸越来越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