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沉嗫嚅地说：「荇荇，我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
「那你说，你第一次和我表白是什么时候？」
我看见6沉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是五月二十日吧……」
「不对！」我否认了他的回答，有些失望地说：「6沉，是我追的你，你又怎么会向我表白呢……」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那你说，我们领结婚证是什么时候？」
6沉更不确定了。
「五月二十一日？」
「错，是六月二十六号。」
他果然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6沉磕巴的想解释什么，我却不想再看见他的脸，出声让护工把他赶了出去。
6沉又找来他单位上的同事，想要借此洗白自己。
那些同事告诉我，6沉脑部受了撞击，医生诊断他可能是失忆了。
我笑了。
「他认得我，也认得阳阳，唯独忘了我和他纠缠不清的二十多年……怎么可能会失忆得这么巧？」
此话一出，所有人沉默了。
他们似乎找不到为6沉辩驳的理由。
我也失去了耐心。
「你们不用再当6沉的说客了。我同意离婚，但是阳阳必须归我。」
话落，曾经对我伸出援手的人纷纷变脸。
「嫂子，我们同意你离婚，但阳阳你不能带走……」
「这事确实是6沉做的不对，离婚是他小子活该。」
「等嫂子出院，我们再讨论阳阳的事。」
……
我察觉到他们眼中的闪躲，隐约感觉他们有事在瞒着我。
后来，我在病房门口听见他们的议论声。
6沉的上司点了根烟，遮遮掩掩地说：「她的病情都到这一步了，不瞒下去也不是办法……」
一旁有人附和。
「是啊，万一再受什么刺激，更严重了怎么办？」
上司点头，「大家都受点委屈，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我飞思考起来。
病情？
难道是6沉生病了？
我回忆起之前和6沉的照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病人。
我不放心，又专门问了护工。
「你最近有没有听说……6先生得病了？」
话落，护工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轻快地笑了两声，「夫人，你别担心。6先生这职业，身体能差到哪去啊？」
既然不是6沉生病，那会是谁？
思及至此，我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莫非……
是我的阳阳出事了？
当晚，我梦到了阳阳。
5
他被人关在了阴暗潮湿的地方，十根手指的指甲被人拔了，身上还有数不清的伤口。周围有人声，但我听不懂。
我只看见阳阳吐了好几口鲜血，唇瓣微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我被吓醒，冷汗浸湿了后背。
还好。
这一切都只是梦。
等天一亮，我给护工说，我想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