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几个人围在一起吃东西,周黎独自坐在戏台边,听小桥流水。
她已经上了全妆,戏服还没上身,旁边送饭的人早就早旁边听了一小段周黎的唱腔,跟大鹏他们凑在一起,小声地夸赞道:“我之前就听府里的人说你们是老王爷特意请得,我还想京城里这么多戏班为什么就请你们,这次我是彻底服了。”
大鹏他们联行骄傲,听过班主戏的人没有一个人不会沉沦在班主的戏剧张力中,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出名,正因为有了班主这个榜样在前鞭策,大鹏他们才没有放下戏曲。
这个念头,普通人饭都吃不饱,像他们原来单打独斗的,根本没有多少人听戏,一年到头唱戏赚不了几个铜板,还是遇到周黎,把他们这些七零八碎的人凑在一起,才成就他们戏班的今天。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戏班全靠周黎。
大多数人都是被周黎吸引来的,她也的确是一个大家,值得这些赞誉,可更值得称赞却是她的人品。
如此盛誉之下,周黎也从没有骄傲,从来不曾懈怠,如此更能激励他们。
周黎不知道她在大鹏心中有如此高的赞誉,于她而言不过是做好自己,无愧于心而已。
作为一个快穿者,她是许多人生命中的过客,但对周黎而言这也是她的生活,她不老不死,每一段经历与遇到的人于她而言都异常宝贵。
周黎看到溪里有游鱼,她把吃得馒头掰碎,往下扔,突然听到亭子那边传来几声调笑声,周黎抬头,看到了梳了妇人发髻的唐旌,她穿了一身嫩粉色的衣衫,与她而言是极其不搭的,却又有点搭,因为她的年纪本来就应该穿如此鲜嫩的
颜色,可是因为她的经历和习惯,唐旌一贯穿深色衣服,嫩粉色衣衫衬托地她皮肤更通透白皙,似乎要化在阳光中。
周黎有几分愣神,亭子那边似乎也发现了她,几个年纪相仿的姑娘站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指着周黎在说笑,唐旌脸上是一贯的淡然,她仅仅只是瞄了一眼,就转身向后走去,那些跟她一起来,认识新人的姐姐们也跟着她往回走,实在是这前面的热闹不是她们这些后院的人能见到的。
周黎呆了一会,突然转身,紧紧地抓住刚才送饭的小厮手臂,指着唐旌消失的地方紧声问道:“哪里是什么地方?()”
“?()?[()”
“姨娘小妾?”周黎语音怪异。
唐旌为了混进王爷府竟然能做这么大的牺牲吗?她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又诡异,又生气,还着急,五味杂陈。
“怎,怎么了?”那小厮问道。
“没事。”周黎冲他笑了笑,那小厮被周黎吓到了,周黎不知道她笑的比哭还难看。
中午吉时到,宾客们陆陆续续到了。
戏台也开始演出,整个王爷府热热闹闹的,周黎坐在后台镜子前心却拔凉,她已经穿好全套戏服,就等贵宾到,老王爷上了主座,登台演出。
周黎看着镜子愣神,她在想,要是她同意唐旌加入戏班,唐旌是不是就不会兵行险招,她之前就是出奇制胜的人,现在竟然为了任务能做到这个地步。
想着周黎又开始恼怒,甚至是恼恨,恨唐旌不爱惜自己。
“班主?”大鹏演出结束,一脸兴奋地跑进来说道:“外面好多人啊!”
周黎冷冷说道:“我们在其他城市演出人也很多。”
大鹏嘟囔:“这不一样,这下面坐得可都是平时见不到的人。”
周黎冷哼:“都是人,非要分个三六九等,他们又比我们高级多少?”
大鹏目瞪口呆,觉得班主从吃完饭后就不太对劲,他担心地望着周黎问道:“班主,你没事吧?”
周黎抿唇,看向镜中的自己,一双眼睛都在冒火星子了。
她咳嗽几声说道:“没事。”见大鹏还不走,就随口说道:“许久未登台了,我有些紧张。”
班主平日里可不是登台会紧张的人啊?大鹏心中碎碎念,但看班主一脸想静静地表情,还是先去忙了。
后台的人匆匆忙忙,唯独周黎坐在镜子前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喊:“班主该上场了!”她才站起身,一双眼睛如寒星般明亮。
底下老王爷整乐呵呵地坐在上座,他身旁坐了一位中年人,中年人一身便装打扮,但是刚才他进来时,见到他的人都匆匆行礼,就知道他官位不低,中年人和老王爷坐在一起,听到报幕,老王爷凑近说道:“这可是我特意请来的人,我去年去南方拜会张美,晚上闲逛时,看到一处围得满满当当的戏台,虽然看不到人,但这嗓子一亮,我觉得就对了,此后听其他人唱戏,感觉总是少点韵味。”
“难得你这么推崇一人,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中年人笑说。
此时台上鼓声密集,踏着鼓声,一道清亮高亢的声音直飞云霄,直接就镇住了台下说话的人,人们不约而同安静下来,转头看向台上,周黎小碎步出来恰好站在台上正中,长达两米的水袖被她甩飞又收回手中,她水袖半掩面,芙蓉玉色,眼若寒星,直接引来一片叫好声。
周黎垂眼,朱唇轻启,水袖反转,身姿曼妙。
仅仅一个亮相就抓住众人眼球。
台下人不由得感慨:“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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