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贝夏学校管得严,要求新生必须住校,外加早晚自习。
放假周黎就去看她,但是电视台周末还要值班,开学后,贝夏又要军训,两人就这样,算起来一个月竟然才见了次面。
贝夏在电话里撒娇。
周黎听着眉头也皱了起来。
贝夏撒娇也不是那种哼哼唧唧的,而是在电话里说:“我想你。”然后沉默良久,再继续说:“很想,很想。”
听到贝夏的语气,周黎都能想到她现在的神情。
她肯定眉头皱起,唇瓣抿紧,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不悦的气息。
贝夏这边也确实如周黎想到的那样。
她好不容易才借着买水的机会,出来给周黎打电话。
对不能见到周黎,满心满眼的委屈,贝夏问道:“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周黎说道:“这周一定过去。”
“贝夏,教官催我们回去!”电话那头有人在叫贝夏,贝夏只好对周黎说道:“你一定要来哦!”
电话被挂断,周黎愣怔了一下。
这一个月打电话贝夏都很着急,每次话还没好好说完,就有人在催。
周黎站在办公室里吐出口气,身后的播音室里,刚结束了九点晚间的播报,周黎第一次与贝夏分离这么久,心里也说不上的着急。
贝夏晚上军训九点才散,十点宿舍准时熄灯,跟周黎总是聊不上几句,会影响同宿舍人的休息,加上她白天军训太累了,周黎也不忍心再占用她晚上休息时间。
这恋爱谈得……
周黎伤脑筋。
播音室的同事走出来,问周黎:“下班了,走吧。”
周黎扬起笑脸点了点头。
操场上,新生们穿着绿油油的训练服,按照班级围成一个个圈,教官站在圆圈中问道:“你们谁想出来表演节目?”见大家都不动,教官打了个样,又带着大家做了个游戏。
玩了些对于小学生来说很幼稚,对于大学生刚刚好的游戏——丢手绢。
教官拿帽子当手绢,手绢丢在谁身后,被丢手绢的人要是没拍到丢手绢的人肩膀,就算输,输了的人就要表演节目。
刚开始大家还有些拘束,虽然军训了十天,但是彼此之间依旧不是很熟,像贝夏也只是跟同宿舍的人认识而已,她这个人外表冷淡,看起来又不好接近,也只有同宿舍的人跟贝夏相处几天,才知道她意外的好相处。
丢手绢游戏进入白热化,两个人上去表演了节目,第个输得是一个男生,他表演了一段街舞,大家热切鼓掌,轮到他丢手绢,他眼睛在众人中扫描,突然看到了贝夏,眼睛闪亮,贝夏皱眉,有不好的预感。
班上有五十多号人,这么多人围成一个大圈,男生跟女生有力量上的差距,在“小燕子穿花衣”的歌声停止前,手绢必须扔出去,那个男生明显放慢脚步,不像前两个人那么着急,歌声还未停止,他就小跑到贝夏身后,扔下
了帽子,然后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笑着回头看。
贝夏发觉了,却假装没感觉到,还在随着众人鼓掌。
男生那边发出哦的怪叫起哄,贝夏厌恶地皱眉。
这些男生就像是发情期的猴子,令人厌烦。
歌声停止,坐在贝夏旁边的女生焦急地提醒道:“帽子在你身后!”
贝夏才转身,抓住帽子,此时那个男生已经坐回了原位,贝夏要表演节目。
贝夏站起身想了想,她既不会跳舞也不会唱歌,也没有什么才艺,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周黎睡前她会给周黎读得情诗。
在开学前的假期里,那本英文诗集,每天一首,贝夏跟念睡前读物一般,念完了半本书,其中有一首她很喜欢。
她走到包围圈中,看着天上的圆月,想起了周黎,缓慢地念出那首情诗。
贝夏语言上还算有天赋,英文在高考前更是突飞猛进,只是她多是哑巴英语,再给周黎念睡前读物的时间里,周黎逐渐纠正了她的发音,此时念来别有一番风味。
她的念词里全有周黎的影子。
在浓浓夜色下,操场上不时传来其他班的笑闹声,贝夏肩背挺直,站在月光下,深情地念完那首诗。
诗很短,念完全场寂静。
大家都是学习很好的人,英语自然也不错。
贝夏的脸在操场灯光照耀下,如霜如雪,亭亭玉立,美好的不可思议,她的双眸却比脸还要动人。
掌声渐渐响起,并且越来越大,贝夏径直走回原位。
大家还在回味贝夏的念词。
贝夏的声音很特殊,说英文更是有特殊的韵味,有人悄悄的重复她诗中的句子,逐渐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