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特别想弄醒春水,又不敢。
她就像是要被凌迟处死的犯人,一边期待铡刀赶快落下给她一个痛快,一边又不想死。
周黎试探地抽了一下被春水枕住的手,春水冒出一声呻。吟。
这才感受到身边的人身体火热,她皱眉,手轻松地抽出,春水还是没醒,周黎预感不妙,摸了一下春水的额头,她发烧了。
周黎慌了。
她先是小声地叫道:“春水?”又大声叫了一声,春水毫无反应。
明显春水的意识已经模糊,周黎慌张起身,脑袋里的医学知识发挥作用,有条理地指挥她要怎么做。
找到退烧药,拿了一条湿毛巾给春水降温,顾不得害羞,周黎只穿了一件里衣,光着腿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春水身上开始大量出汗,周黎看不行,要给她降温,卷开被子看到床单上的血迹,她脑袋霎时一片空白,她经期没到,春水住院时,她也知道春水的日期,不会是现在,那只有可能是昨晚……所以春水才会发烧……
周黎哆哆嗦嗦地给春水盖上被子,慌张地找手机,她在这种事情上一片空白,虽然是个医生,但并不懂得怎么照顾人,尤其是在这种事上。
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是医院打来的,周黎没理,找到她许久未联系的妇科同学,含蓄地问了这种事后的问题。
那个同学呆了呆,显然是没想到有一天周黎会打电话问她这种事。
她秉着科学的态度给周黎进行了科普,“……事后的清理很重要,她发烧可能是破皮反应,你看看是不是下手太重,肿没肿?肿了要买消炎药膏,平时也要温柔些,要做好消毒工作,这种事很容易感染生病的。”
周黎一边吸收,一边注意着春水的状态,她艰难地理解,然后给春水额头敷冷毛巾,药已经喂给春水吃下,她虽然意识不清醒,但还是知道周黎叫她,温度也量了,三十八度五,周黎准备春水温度再降不下去就叫救护车。
她眼睛往春水下身瞄,吞咽了下口水,给电话那边道了声谢,挂断电话后站在床边纠结不已,要不要掀开看看?
她手要伸不伸,快要摸到被子,被一只火热的手逮住,春水醒了,嗓音沙哑:“周医生?”
春水的手从来没有这么热过,就像是从火里刚捞出来,她神
情恹恹,周黎心里发慌,虚弱地应了一声:“我在,你还好吧?”
“我还以为周医生逃了。”春水笑,唇边的笑容苍白,“见到你真开心,周医生。”
周黎一脸内疚:“昨天…我…你……”
“我自愿的。”春水笑容甜蜜:“周医生很温柔。”
周黎全不记得了。
她看着春水越发内疚:“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她隐晦地提示道:“那里有没有不舒服?”
春水捏住被子,半张脸藏了进去,脸颊漫上红晕:“我不知道,周医生可以转过身去,我自己看看吗?”
周黎背过身,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心砰砰跳起来,一声大过一声,她咬住唇,捏紧拳头,心里暗骂自己是个禽兽,都喝醉了,竟然还能动手!
春水坐起身,裹住被子,身体很虚弱,脸上却无一点娇羞,她纤白的双腿并拢,大腿上全是指印,越往里指印越重,她看着周黎的背影,声音却完全不同,娇羞道:“好了。”
周黎转过身的那刻,春暖花开,春水笑容忸怩:“我没事的,周医生,就是有些痛。”她腿一半没裹住,看清上面的指印,周黎都能想到她昨天用了多大劲,周黎心跳加速,又脸红又羞愧,她小声说:“我出去给你买药膏。”
春水脸似乎更红了,眼睛都含着一汪水,能把人看酥,她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声若蚊呐:“好。”
周黎抱起衣服,小跑着哒哒哒消失在房间,她外面穿好衣服,又不好意思地进来递来一个温度计:“等你温度下来我再出去。”
春水接过,含进嘴里,她脑袋半搭着毛巾,裹住被子,仰头叼住温度计,可爱又怜人,周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灵被这一刻的春水完全击溃,她心内喃喃:“你完了周黎,你彻底沦陷了。”
看过春水的温度,退烧药起了效果,春水的温度降了下来,周黎给她端了杯水才出门。
原本虚弱端住杯子小口啜饮的春水,听到门响,放下杯子,舒展身体,脸上除了渗透出的苍白,再无一点弱气。
她这步棋走得很险,好在周医生吃。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发烧,应该是最近太累了,又经过昨晚的事情,积累在体内的虚弱,才会一下子爆发。
不过这也是好事。
春水摸了一下额头,脑门冰凉凉的,身上出了一身汗,她下床去冲个澡。
洗完身体又舒服了点,只是周医生还没回来,春水望了一眼时间有些奇怪,小区外就有药店,再怎么周医生都应该回来了。
此时门铃声响起,春水还以为是周黎,周黎并没有她家门的钥匙。
春水看向镜子,唇角微勾,神情浅淡,又是那个气色苍白的小可怜。
打开门,春水目光渐冷。
“是你。”
春水要关门,李夏用脚挡住,狠狠地用手扳开门,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们睡了?”
春水冷脸,她关不住门,所幸放开,穿着浴
袍双手抱胸挡在门前。
“你是怎么上来的?安保呢?”
李夏眼睛瞪出血丝,死死地盯住春水颈边的红痕,她咬牙切齿道:“春水,你知不知道羞耻!当时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衣裳!现在又敢勾引别人!你这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