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稍作沉默,开口吐出三个字:“万俟卨(xie四声)。”
众将陡然沉默,暗道不妙。
此人与岳飞历来不和,临安为何会派他前来宣读圣旨?
……
“吁!”
陈厌乘着妖马在人海外停下,搭个凉棚遮住烈日,放眼望去。
此刻淮水上片片舟荡如同秋叶,不少百姓都在打鱼,逐渐恢复生产。
而几万青壮则与岳家军将士混在一起,列出数个巨大方阵,一同操练武艺,声势惊天。
“陈将军!”
忽地,一匹骏马从不远处奔来。
纪元骑在马上,放声大喊。
“纪统领。”
“陈将军,你去哪里采药了?快五日了才回来!”
五日?
陈厌微怔,脱离杻阳山后,他立刻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他估摸着,这一去最多四天,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
几百斤杻阳篙被陈厌用简易的草绳扎成捆,放在身后,让马驼着。
纪元认识的草药不多,没现什么异常。
只是心道,要想采得如此多草药,没个大几天是不行。
“牛将军他们找过我没有?”
纪元转过神,拱手回复:“几位将军都问过,卑职只是说您去采草药了,便没追问。”
“好。”陈厌松了口气,“我把草药给欧先生送去,你让冯善水三个过来见我。”
“卑职遵命。”
药堂内,欧准难得偷到半日闲,正横卧在草席上,睡意沉沉。
“欧先生!”
“诶呦!”
朗声一喝,欧准立刻翻身惊醒,只见陈厌正牵马站在帐篷外。
“陈将军,你这一去几日,可真是想煞老朽啊!”
陈厌笑笑,将几捆杻阳篙放到地上,“你瞧,药材。”
“药材?”
欧准行医数十年,天下的药材不说全见过,但也差不多了。
可这几堆打了蔫儿的大油菜,着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恕老朽眼拙,从未见过此等药材,大抵……像是野菜。”
陈厌早盘算好了说辞,“我在山中碰到一个猎户,他知道我是岳家军前来找药,便将我带到深山。
说他们祖辈都靠这些野菜来治疗风寒,我就取了些回来,你看看能不能用。”
“原来如此…那老朽要好好研究一下……”
欧准蹲在地上正要试药,外面传来几声大喊:“十夫长!你找我们!”
“什么十夫长?将军,现在要叫将军……陈将军好!”
陈厌回头一瞧,冯善水三人披挂着锃亮的盔甲,正围在帐篷外耍贫,“都进来吧。”
三人前腿刚跨入帐门,一道细长的物事陡然从陈厌手中飞出,朝他们刺了过来。
冯、刘二人正要挡,苏无愁眼疾手快,啪地将那东西抓到了自己手中。
笔。
“这…这是……”他看着那狼毫笔上陈旧的裂纹,颤声道:“这是我的笔啊!十夫长,这笔怎么会在你手里?”
【义从苏无愁已接受信物,技艺桎梏已开裂,进阶技艺领悟中】
冯善水揉搓着胸前的护心镜,咯咯一笑,“别问,问就是城隍爷!陈将军的本事岂是你们这群凡人可以揣测的?”
陈厌坐在桌子上,抱着胳膊依次打量三人,“没你们的本事大……欧先生告诉我,你们不是活人。”
此言一出,三人的脸孔立刻僵硬无比,帐内空气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