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跟短女僵硬的身体相比,这具身体虽然丰满,但却轻飘飘的。
因为里面,装的不是灰尘,而是天鹅绒。
他睁开眼,与勾连着雾丝的一双媚眼对视。
“我这次冇带钱。”
崖姐的手指在他的脸上划过,嘴角勾起,“这次免费。”
虽然陈厌知道,免费的东西,但到最后都会变得昂贵无比,但他还是选择了接受。
所以他惩罚自己,惩罚的内容是凝视那座漆黑深渊。
尽管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告诫他,说:“别吃那颗苹果。”
但还有一个声音对他说:“快…再快些……”
到底是不要吃,还是加快吃。
陈厌很累,他分不太清。
两人粘连,然后分开。
陈厌道:“你不是送黑仔回家了乜?”
“你…我冇力气了……”
崖姐缓了很久,当侧过头时,想说些什么,现陈厌已经睡着了。
她笑笑,起身穿好衣服,带好门,悄悄走了出去。
陈厌挑开眼皮,又合上。
他心知肚明,崖姐是个很精明的女人。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本身为数不多的筹码下注。
直到自己给天平上加上一枚令她满意的砝码。
但他还是上套了,毕竟这是连上帝都阻拦不了的事。
傍晚,城寨上方的天空黑成了布满裂缝的锅底。
电闪雷鸣,滂沱大雨如期而至。
人们接连从笼子中探出头,像是被剪掉翅膀的鸽子,小心翼翼望着下方的水流成河。
掉下去,可就上不来了。
陈厌醒来时,距离他离开九龙城寨,还有十三天。
哗啦啦,雨水狂溅。
陈厌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喂!厌哥在乜!厌哥在乜!”
“你找他做乜呀?”
“你怎知他在这里啊?”
“我返公寓,黑仔话我听啊……”
“你伤很重啊,我们先帮你包扎!”
“不包扎啊!我要找厌哥啊!厌哥!厌哥!”
虽然人声被暴雨打得七零八碎,但依然能辨出,说话的人是阿瓜、崖姐,还有众修女。
陈厌刚推开门,浑身鲜血的男人重重趴伏在地,那反射着蓝光的凶猛雨线不停砸在他的后背上。犹如被万箭穿心的古希腊雕塑,喷溅在地板上的鲜血,让走廊众女先是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一同迎了上去。
陈厌上前,从人群挤过,咔嚓一道刺眼的雷蛇从空中掠过,映照在阿瓜的背上,几处猩红刀伤瞬间变得骇人无比。
陈厌将他翻过来,“怎么了?”
阿瓜混沌地看着陈厌,突然笑了起来,“出大事啊…厌哥……”
话音未落,一股鲜血便卡在了他的嗓子里,开始咳嗽。
“带他去包扎。”
陈厌起身,众修女一同将阿瓜抬到了病房里。
崖姐靠上前,开口道:“十三姐那里出事了?”
陈厌摇头,出事的不是十三,是所有人。
平静有什么意思啊,要乱一些才好玩嘛。
想罢,他来到充斥着陈腐气息的地窖。
刚看到他进来,角落里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公牛”便撑开血红的双眼,出粗重的闷吼。
“听懂中国话吗?听不懂,我现在就打死你。”
看着赤手空拳的陈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冲锋枪对准他的脑袋,无鼻男立刻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