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郎官们被吓了一跳，立刻闭嘴行礼，努力缩小存在感。
应长川将量天楼环视一周，同时令围观的庄有梨等人退下后，这才再一次把视线落在了江玉的身上。
他眯了眯眼睛问：“爱卿为何要教他们识字？”
提问的人是应长川，刚才还在组织语言的江玉只得停止思考，直白回答：“臣以为……陛下早晚都要改变选官制度。”
量天楼内空荡一片。
他的声音也因此变得尤为清晰，并一遍又一遍地在众人耳边回荡起来。
纵是已经“适应”了的玄印监，也不由为江玉捏了一把汗：江大人就不怕猜错吗？
天子不由挑眉，他没有问江玉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而是笑着向对方看去，显然是在等他继续。
江玉只得硬着头皮道：“而在那之前，朝廷最先要做的便是让普通百姓也加入读书、学习的队伍之中。绝对不能让知识被高门大族垄断。”
建立学堂教授百姓“精耕之法”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则是扫盲。
二者既然能够同时进行，那为何还要再浪费时间？
江玉原本打算改造完神堂后，再邀应长川过来仔细查看，届时郑重介绍自己的后续计划与打算，没料到他今天就来了……
想到这里，江玉咬牙道：“如若不这么做，无论怎么变换制度，选上来的官员仍只有世家子弟。”
应长川没有说话，量天楼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他不开心了吗？
“怦怦，怦怦”
江玉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玄印监也低头不语很是紧张。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不知过了多久，江玉终于心一横小心抬眸向应长川看去，并犹豫着说：“陛下，臣……”
“如何？”
江玉：！！！
能不能不要突然插话提问？
等我组织完语言好不好……
然而此刻木已成舟。
江玉只得再次直白问道：“臣方才的话算不算是妄图揣测圣意、狂妄自大、自作主张？”
好家伙？！
江大人这是什么情况？
心里想想也就罢了，他竟直接说出口……是唯恐陛下想不到怎么定他的罪吗？
玄印监被江玉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
而方才环视四周的应长川，也在这个时候把视线落在了江玉的身上。
他先是一顿，末了忽然似笑非笑道：“爱卿既已经想到这一点，那可有想好要领什么罚？”
听到这里，玄印监总算松了一口气。
看来陛下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