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看了江玉一眼,末了压低了声音说:“陛下向来赏罚分明,我们这些武将,都是依靠军功被提拔上来的。”
江玉轻轻点头。
辰江上一片寂静,庄岳继续道:“陛下当年领兵十万、征战天下,自是锋芒毕露至极。你在这面的确与他有些相似,获得陛下欣赏也非意料之外的事。”
“只是……”
冷风吹过,庄岳神情瞬间一凛。
江玉也不由随他紧张起来,同时屏住呼吸下意识问:“只是什么?”
庄岳忽然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起来,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这才压低声音对江玉说:“凡事都讲究一个‘度’,往后你就是尚书令了,不可再没大没小,行为做事要更懂得掌握分寸,千万不可以再触怒圣颜。我说的你能做到吗?”
庄岳说的道理江玉当然明白。
只是……这分寸也不是自己想掌握就能掌握的。
江玉下意识攥紧了手心,略微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向江上看去。
“我……”我当然不行。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当然不能说出来吓人。
江玉转身朝庄岳笑了一下,安慰对方道:“放心吧世伯,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明白,但是真的做不到。
“那就好那就好!阿果然是长大了啊!”
看到江玉自信满满的笑容,庄岳瞬间如释重负。
“哎……你爹娘若是能看到你今日的样子,那就好了……”
庄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沉默片刻,他总算是欣慰地朝江玉看去,末了一边称赞着“后生可畏”一边与江玉一道向楼船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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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蹑手蹑脚地推开了舱门。
时间不早,他原以为应长川已经歇下。
没想到一开门便看见,船舱内隔门未阖,一袭玄衣的应长川正站在窗边遥望着远处。
听到脚步声后,缓缓转过身向江玉看来。
“臣参见陛下”
“免礼。”
此时天已经有些冷了,夜里船上只开一半窗通风。
见应长川缓步坐回桌案之后。
桑公公连忙进来关了一扇窗,接着转身朝隔门而去。
谁知他的手还未触至门上,天子便轻声道:“先退下吧。”
“是,陛下。”
桑公公连忙退了出去,并自以为无比贴心地关好门,遣走了守在外面的内侍官。